已完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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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
4、
又是这句话。
高中毕业后，我考上南方一座985的院校。
妈妈担心离我太远脱离她的控制。
逼着我把志愿改到本市。
我不愿意放弃梦想。
刚开始她拿学费和生活费威胁我。
我说可以助学贷款。
她在报志愿的最后一天爬上楼顶。
告诉我如果我执意去南方她就从这里跳下去。
我含着泪答应她，除了本市哪里也不去。
她笑着从房顶下来拉着我的手：“听听乖，妈妈这都是为了你好。你说你一个女孩跑那么远，妈妈怎么会放心呢？”
是啊，我跑那么远她不放心。
一次我买了一件她不喜欢的羽绒服。
三更半夜，数九寒天她把我从家里赶出来。
让我滚，让我死。
我在冬天的夜里流浪了一夜。
她这就不担心了。
我叹了口气，祈求道：“妈，就当我求你行吗？这二十二年来，我什么都听你的，在这件事上你就尊重我一次好吗？”
她擦干眼泪：“尊重？你是我女儿，你跟我提尊重？我还不是为了你好，你怎么就那么不懂我的苦心。”
“我真是辛辛苦苦这么多年养了一个白眼狼。”
“早知道我当初就把你扔给姓林的那个王八蛋了……”
“那你为什么当初非要争我的抚养权？明明爸爸求你把我留给他的。”
我冷不丁地说出这句话。
赵露霞女士像被按了暂停键。
“你说什么？”
她不可思议地看着我。
我不想再陪她演所谓的苦情戏。
“爸爸都跟我说了。你当时没工作，爸爸希望我跟着他，你宁愿净身出户也要留下我。”
她愣住，随后声嘶力竭地吼道：“林听，你跟你爸一样，都是个王八蛋，我当初把你带走是我错了是吗？我还不是怕你爸娶了媳妇虐待你。”
“你以为我愿意要你，要你这个流着林东血的贱人。”
我苦笑：“你当初没有要我多好。可我有的选吗？”
“啊……”
我的话彻底点燃了她。
顷刻之间，家里能砸的都砸了。
她喘着粗气咒骂：“姓周的那个小子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魂药？对，我的听听那么听话，肯定是那个王八蛋……”
她眼中迸发的恨意让我心惊肉跳。
一种不祥的预感萦绕在心头。
恐惧感再次将我包围。
初三那年，我交了一个好朋友。
放学后她骑着自行车带我去公园，去河边，去商场。
每天都玩到很晚才回家。
因为我妈的控制欲，我从小到大一个朋友都没有。
那是我真正意义上的第一个朋友。
赵露霞女士知道她的存在后命令我，不让我和她一起玩。
我不想失去那个朋友，失去那来之不易的快乐时光。
所以没把我妈的命令放在心上。
没几日后，她找到我朋友的家里，对着我朋友父母足足骂了三四个钟头。
说她不三不四不学好，还要拉我下水。
说她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次日上学后，我彻底失去了那个朋友。
连带着，我在整个学校都是恐怖的存在。
所有人，连跟我说句话都胆战心惊的。
上高中后，我再也不敢和任何人走的太近。
为了避免这样的事再次发生。
我求她：“妈，这件事和周也没有关系，他什么也没有做。我求你，不要去为难他们。”
“呵！”
她斜睨着我，满脸的讥笑。
“你怕什么？”
“只要你和他断了，这件事我就当什么都没发生过。”
我忍着心痛点点头。
她把手机递给我：“现在就跟他打电话，告诉他别再缠着你了。”
我艰难地接过手机，拨通周也的电话。
滴~滴~滴……
每响一声，我的心就像被刀子割了一刀。
“喂，听宝儿，阿姨怎么样了？我……”
“我们分手吧周也，我配不上你……”
没有勇气听他接下来说什么，我迅速挂断电话。
5、
挂断电话的半个小时后，周也敲响了我家的门。
“听听，发生了什么？是不是阿姨逼你的？”
“咣”一声，一个花瓶碎在我和周也的脚下。
我妈扯着嗓子怒骂：“你个小瘪三赶紧给我滚，我女儿就是被你带坏的。你再敢找听听我就去派出所告你骚扰妇女。”
她嘴上骂着，手里的动作也不停。
拿着擀面杖气冲冲地向周也挥来。
紧急时刻，我挡在周也前面。
胳膊传来钻心的疼痛。
“听听！”
周也一把推开我妈。
“你没事吧？”
周也整个人都在发抖。
眼睛红的像只小白兔。
我笑着忍着眼泪：“周也，走吧，别再来找我了。”
“就当我求你行吗？”
周也从没见过我这副模样。
连呼吸中都带着祈求与无力。
邻居听到动静开门问发生了什么事。
我妈见有了观众，对着大家嚷嚷：“这个小瘪三不要脸，都纠缠到家里了，你说说怎么有这么下三滥的人……”
“你别说了，是我配不上周也……”
我吼着打断我妈的谩骂。
邻居看了眼周也，又看了眼我妈。
小声问我：“你妈不同意你和这小伙子在一起？”
没等我回答，她继续对我妈说道：“露霞这就是你的不对了。都什么年代了还干预孩子的婚事呢？你看这小伙子长的多周正……”
“闭嘴，你儿子彩礼准备好了？女儿找到男朋友了？你工资涨了？自己家的事还拎不清好意思管别人的事了。”
邻居阿姨被我妈吼的撇撇嘴。
其他人怕我妈的怒火烧到他们身上也都悻悻地关上了门。
我妈把我拉进来，咣当一声把我和周也隔绝开。
6、
她逼着我，把周也的电话、微信通通放进黑名单。
还交代物业，不许让周也再进到我们小区。
“明天跟我一起去你刘姨家道歉。顺便再把你和小陆的婚事定下来。小陆说他挺喜欢你的。”
“你问过我喜欢他吗？”
我妈头也不抬的说道：“你别胡搅蛮缠了，这么多年，我为你做的选择哪一个不是对的？”
我苦笑：“我有做选择的机会吗？”
半夜时，周也用别人的手机给我打电话：“听听，你真的要跟我分手吗？”
他的声音哽咽，听得我心都被揪在了一起。
“阿也，对不起，我若和你在一起才是害了你。”
“林听，三年了你还不明白我的心吗？你就是我的命啊。你要离开我才是害了我。”
喝了酒的周也语无伦次，他求我：“再大的困难咱们一起扛行吗？别轻易分手。”
“听宝儿，我的心好疼啊，你怎么能轻易跟我说分手呢？”
……
喝醉的周也话格外多。
絮絮叨叨地说了很久。
我躺在床上。
泪跟着他的话一起流。
不知道电话什么时候挂的，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睡着的。
天亮时，我妈推门进来。
“穿上衣服，打扮打扮，一起去你刘阿姨家。”
我红肿着眼盯着她，坚定地说道：“妈，我爱周也，我要和周也在一起。”
她的脸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来。
“林听，你什么时候能懂事？爱，你懂什么是爱吗？”
“那你懂吗？”
“妈。”
“你懂爱吗？你爱谁？谁又爱你？”
我的灵魂三问，让她愣在原地。
“我难道不够爱你吗？这么多年我为了你牺牲了那么多……”
我深吸一口气：“妈妈，那是爱吗？”
“这么多年，我吃什么要听你的，穿什么要听你的，和谁做朋友要听你的，去哪里玩要听你的，去哪里上学还要听你的。”
“现在就连我交男朋友还要听你的。”
“那是爱吗？”
“我是一个人呐，不是你的提线木偶，不是你的附属品。”
“妈妈，放过我吧。”
我妈眼里含着泪。
嘴里直呼：“疯了，疯了，我看你是被姓周的小子下了蛊了。我是你妈，我会害你吗？”
“我……”
说道最后，她嘴里只剩下呜咽。
“林听，你怎么那么没良心……我……”
我妈沉默着把自己关进卧室。
我以为她会想通的。
谁知。
“林听，你快来……”
7、
我赶过去的时候，我妈拿着板凳坐在周也的小区又哭又笑。
原本很喜欢我的朱阿姨和周伯父一脸阴沉地看着我。
周也心疼地想跑过来抱我，被朱阿姨死死地拉着。
“你还敢过去？她妈都说你是流氓、强奸犯了。”
说着瞪我一眼。
“林听，你来了正好，跟你妈说说你和周也怎么一回事？”
我走过去站在我妈面前求她：“妈，别闹了行吗？咱们回去吧。”
我妈梗着脖子：“我今天非要让他们给我一个说法，姓周的小子到底给你下了什么迷魂药你非他不可。”
她死死拽着我的胳膊：“说，是不是他一直纠缠你？是不是他威胁你和他在一起？”
“妈，咱们不闹了行吗？就当我求你了。”
周也爸妈一个是大学教授，一个是公司老总。
平时最爱面子。
此时，我们几人像被公园的猴一样被人围着看热闹。
他父母脸被憋成酱色。
周伯伯一直都很支持我和周也在一起，此时却开口：“林听，虽然现在讲究自由恋爱。但得不到父母祝福的感情注定不会幸福。”
“你离开小也吧，就当他配不上你。”
“爸，你说什么呢？”
周也急得满头大汗。
“闭嘴。”
朱阿姨一巴掌扇在周也脸上。
“我们的老脸都被你丢尽了。”
她走到我妈面前：“真以为你女儿是什么天仙不成？喜欢小也的女孩儿不知道有多少。早知道林听有个这样的妈，我就是死也不会同意小也和她交往。”
我妈得到想要的，眼睛都是亮的。
“你最好说到做好，别让你儿子像个狗一样去贴我女儿。”
说完她搬起椅子对周也说道：“再让我见你找林听一次，我来你家闹一次。你要不嫌丢人，就再来找林听。”
8、
我像一具行尸走肉。
怎么到家的都不知道。
她得意地对我说：“你和姓周的小子是不可能了，明天跟我去见小陆吧。”
“哈哈哈哈哈哈哈……”
我仰天大笑。
“妈，是不是以后的日子都是这样了？我什么都要听你的，直到我死，或者你死？”
她被我突然的笑声吓了一跳。
理所当然地说道：“我是你妈，你听我的怎么了？你不该听我的吗？我供你吃供你喝……”
我不想听她说话。
一句也不想听。
逃一般的跑回卧室，钻进被窝。
泪水打湿了床单、被子。
第一次，我想逃走，再也不回来了。
以前我可怜她一个人。
哪怕她的控制再让我窒息，我对未来的规划里都有她。
可这一次，我却想逃的远远的。
永远不要再看见她。
不知什么时候，我哭着睡着了。
半夜时，我被一双伸进被子里的手惊醒。
迅速掀开被子打开台灯。
“你要干什么吗？”
昏黄的灯光下，那个叫小陆的一脸油腻地看着我。
“听听，我是真的很喜欢你。”
“阿姨说了，你害羞，让我们先熟悉熟悉。”
“别害羞，快过来。”
说着他就向我扑来。
我尖叫着跑向门的方向，却发现门被反锁了。
“妈妈，妈妈，救我，救我……”
我一边摆脱小陆的桎梏，一边尖叫着喊我妈。
卧室里闹翻天了，卧室外却一点声音都没有。
小陆扑过来蛮力地撕扯我的衣服。
他把我压在身下，覆满痘印的脸因为兴奋整张脸都在抖。
“听听，你就别反抗了。放心，我会好好爱你，会好好听你话的。”
他嘴里的浊气，熏的我忍不住快要吐出来。
我求他：“我求你放了我行吗？你这样是犯法的。你放开我……”
“哈哈，犯法？是你妈让我来的。”
“她说生米煮成熟饭，你自然就同意嫁给我了。”
“林听，你就别反抗了。”
最后一件里衣也被撕开。
我赤身裸体地暴露在痘印男的眼中。
他兴奋地去扯自己的衣服。
趁着空挡，我抓起床头柜上的台灯。
咣一声。
砸在他的头上。
“啊”他一摸头，一手的血。
“臭婊子，你敢砸我。”
吃痛的他发了狠，一巴掌扇过来，我满嘴腥甜。
也许是恐惧激发了潜力，我拿着台灯不要命地砸他，一下，一下，又一下砸在他的头上、背上、脸上。
小陆凄惨的叫声传出后，门瞬间打开。
“林听，你疯了？”
我妈进来的第一句话，是责备我把那个痘印男砸晕了。
9、
小陆被救护车拉走后，我妈甩了我一耳光。
“林听你可真有本事。”
我恶狠狠地看着她，像看一个魔鬼。
她为什么会是我妈？
我以为，她对我最多是控制欲强。
没想到她为了控制我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赵露霞，你到底怎么才能放过我？”
我无力地问她。
“你叫我什么？还有你这什么眼神？”
“林听，我是你妈，你是我肚子里掉出来的一块肉，你的命都是我给的。你凭什么不听我的？”
“是不是需要我把命还给你？”
我无力地问她。
我妈愣住，一双浑浊的眸子透露着不解与迷茫。
随后说道：“对，这是你欠我的。想不让我管你，那就去死。”
“你死了，我们就两清了。”
“好……”
我面无表情地说道。
她瞪着死鱼一样的大眼：“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这时她的手机响起。
接通电话那刻，冰冷的语气瞬间转变：“好好好，我马上过去。”
她瞪我一眼：“看你干的好事，等我从医院回来再收拾你。”
想到这么多年她教训我的手段。
浑身的汗毛不寒而栗。
可惜呀，她没有机会了。
天微亮后，我把我的东西收拾好打包扔到楼下。
能用的送给小区里那些有需要的人。
邻居阿姨问我：“听听，你要出远门啊？”
我点点头：“嗯，挺远的，以后可能不回来了。”
她看着我欲言欲止：“又跟你妈吵架了？”
我妈对我的控制，在这个小区内人尽皆知。
我笑笑，没有回答。
10、
江边的冷风把我的脸吹的生疼。
手中的电话也一直都没有断过。
我妈不知疲惫的给我发了一条又一条的微信和短信。
无一例外，都是各种谩骂。
充斥着各种“贱货”“白眼狼”“不知好歹”“去死”……
那些字眼像一个个张着獠牙的魔鬼。
啃食着我最后一丝眷恋。
扔掉手机，我纵身跃进冰冷的江水。
刺骨的江水渐渐把我淹没。
真好。
下辈子我想做只鸟。
无拘无束地飞在蓝天里。
或者做条鱼。
自由自在的游在大海里。
……
11、
满眼的素白，我以为我到了天堂。
可看到身边的人后，我祈祷我还在人间。
周也的眼里布满鲜红的血丝。
床的另一边，还有一个人。
“爸……”
我刚叫出声。
我爸的泪就落了下来。
“听听，对不起，对不起。爸爸对不起你啊……”
不到五十岁的爸爸像老了十岁。
他颤抖着双手，轻轻摸着我的头发。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
“要是我忍住不和你妈离婚就好了，听听对不起，是爸爸太自私了……”
我艰难地抓着他的手，摇了摇头。
总不能所有人都活在我妈的桎梏里啊。
他能自由，我打心眼里替他高兴。
听说我醒了，主治医生带着实习医生一齐过来会诊。
我妈得到消息后也冲了进来。
她红着眼睛：“你怎么还活着，你怎么不死了算了？”
“呜呜……我这是做了什么孽啊，遇见……”
“闭嘴”我爸气得浑身发抖“赵露霞，你非要逼死听听吗？”
“我逼死她？我这一辈子哪天不是为了她而活，我做的哪一件事不是为了她好。她就是这么回报我的……”
她骂着骂着嚎啕大哭。
不甘心的质问：“你们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掏心掏肺的为了你们好。一个宁愿死也要和我离婚，一个宁愿死也要跟我脱离关系。”
“我赵露霞到底哪里对不起你们了。”
“为什么一个一个的都要远离我。”
妈妈蹲在地上。
两只手紧紧地拥抱着自己。
这一刻，我突然觉得她好可怜。
她生活在一个重男轻女的原生家庭中。
三岁时，小舅舅出生。
她和大姨就是两个边缘化的人。
大姨还好些，毕竟是家里的第一个孩子。
更何况，她性子大大咧咧，什么都不放在心上。
我妈就不一样了。
不受重视，又内心敏感。
总是想证明自己的重要性。
可实际上，她却是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后来嫁给我爸。
最开始几年，我爸心疼她的遭遇，对她处处体贴。
慢慢变成忍让。
到最后，忍无可忍，选择离婚。
如果说原生家庭是她心口一道不可愈合的旧伤。
那么我爸和她离婚，就是旧伤再次被撕开露出血肉。
她心底的伤，彻底变成一种执念。
她这一生，好像从来没有人好好的，认真的爱过她。
或者说，我们对她的爱，都不足以去治愈她那些不被重视的日子。
我让周也扶我起来。
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妈妈，留点爱给你自己吧好吗？你的爱，对于我们来说真的太多了。就像水一样，离了水我们不能活，可水太多，会被淹死的。”
她瞪着眼睛看着我。
一张愤怒的脸抖动着，想说什么最终却垂下了头。
她起身离开。
颓废的像一只斗败的公鸡。
直到我出院，她也没有出现过。
12、
出院后，我先去谢了把我救上来的赵叔叔。
若不是他那天在江边钓鱼，这个世界上早就没有林听了。
等住处安定好后，周也陪着我去看了心理医生。
这么多年，我一直都有抑郁症。
和周也在一起的三年，抑郁症已经好了大半。
直到这次和我妈爆发，抑郁症再次发作。
第一次治疗结束后，我笑着告别医生。
打开门后，我愣在原地。
“妈？”
她看到我也是一愣。
“你，你怎么在这里？”
不等我回答，她喃喃道：“是啊，有我这么一个妈，二十来年怎么可能不出问题。”
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她不强势的一面。
心里有种说不明的感觉。
从医院出来后，我和妈妈坐在街边的长椅上。
下午太阳的余晖还留有余温。
金色的阳光洒在她身上。
使她整个人看上去都温柔了不少。
终于，她像一个普通的妈妈那样。
只是还有几分生涩。
她看着我，几次欲言又止后说道：“听听，对不起。”
“其实很多次我都意识到自己不对，可是我就是不愿承认。”
“我一直告诉自己，我是你妈，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你就该听我的，事事都要听我的。”
“仿佛这样，我才能感觉到自己的存在。才能体现自己的重要性。”
“可是我忘了，你也是个人。”
她抽泣道：“我也不是忘了，我就是不甘心，我……”
我拉着她的手。
第一次认真的感受她的皮肤、她的体温。
认真地说道：“妈妈，都过去了。”
“从今以后，多留点时间去爱自己好吗？你其实很重要。”
“我的身体里，流着你的血。我的生命里，有你的基因。”
“你是我唯一的妈妈呀，可我也有自己来这个世界的使命，有来这个世界要过的人生。”
“你对我的爱我都知道，我只是需要点空间。你能懂吗？”
等了很久，就当我做好准备承受她的怒火时，她紧紧抱着我嚎啕大哭。
她的泪水流进我的脖子里。
也流进她的心里。
等她哭累后，她问我：“还回去住吗？”
我忐忑地摇摇头。
她没说话，轻轻地拍拍我的手。
“小周那孩子不错，是个值得托付终身的人。”
说到最后她问我：“结婚的时候，可以通知我一声吗？”
看着她卑微的模样，我绷了很久的眼泪再也忍不住。
我想起一句话“越是自卑的人，表面越是像扛着一座碉堡。”
13、
一年后，我的抑郁症几乎痊愈。
妈妈的心结也解了不少。
我和周也结婚后，她跟着旅行团一起四处旅游。
看遍祖国山水后，和一个一起去旅行的叔叔组成新的家庭。
现在的她，每日种种花、跳跳舞。
每天活得好不潇洒。
那个凶神恶煞，时时刻刻盯着我的妈妈再也消失不见。
真好。
一个人的改变，赢来两个人的新生。
我终于可以毫不心虚地说：“我爱你，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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