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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3-01-14 09:21:46

遇见你是加了糖的思念 已完结

遇见你是加了糖的思念

来源:七悦文学 作者:沐尔 分类:其它

他是纪廷书,他曾说过他不要了的女人是永远也不要了的,可是左青染回来的那天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到机场的时候还是只拼着那一股热劲,他想着离开,他想着不能见左青染,可是到最后还是守在机场痴痴的等着。 在那之后,他曾不止一次的见到了左青染,以及她带回来的那个意大利帅哥,她一如从前,永远活得最潇洒。他会在莫家附近徘徊,他与彩衣并非这些天一次未见,只不过他躲在了暗处而已。展开

遇见你是加了糖的思念11

   莫北城与肖潇的婚礼日期定在了七夕那天,两家已经开始着手准备婚礼事宜,这对新人从订婚开始就一直都是人人艳羡的金童玉女,以前订婚场面尚且那样奢华,更何况现在的结婚典礼。他们的婚事同时也加强了莫家与肖家的合作,莫伯年已经打算在莫北城成婚后度蜜月回来就把公司全权交给儿子负责,到时候莫北城是人才两收,媒体也特别关注这场豪门联姻。

   可是就在众人以为一帆风顺的时候,肖潇与莫北城又大吵了一架,从前她们闹别扭都是在人后,这一次居然在餐厅那样的公众场合,肖潇突然撒火离去,当时彩衣也在场。

   那日肖潇到莫家找彩衣,拉着她一起去购物,彩衣无从推辞只好答应。到傍晚的时候,肖潇打电话给莫北城让他来接她去吃饭,等到莫北城的车到后,肖潇又建议彩衣陪着他们一起去吃。彩衣一开始拒绝,不想做电灯泡破坏气氛,但是肖潇下一秒阴沉了脸后,彩衣这才妥协。

   用餐的时候,肖潇的手机响起,她看完之后神色大变,冷若冰霜。

   “这个女人是谁?”肖潇问道。

   莫北城听得莫名其妙,拿着肖潇的手机看,是一张他和女人吃饭的画面,肖潇的好友发来的彩信,莫北城心生厌恶,但也没爆发,只表情淡淡的回:“合作方。”将手机交到肖潇的手中。

   “是合作方?你们这么亲密。你还陪她两个人在酒店吃饭,为什么不带助理?是怕你们独处的时间被破坏吧。我记得中午的时候你骗我说你在公司吃饭的吧,莫北城,你好呀,你现在是越来越不把我放在眼里了。”

   莫北城笑了出来,似乎在自嘲,“你的朋友遍天下,我还有没有一点自由了。况且你早就已经给我下了定论,我说再多,你还是不相信。肖潇,你不觉得你管得太多了,你早就已经侵犯了我太多的自由。别太挑战我的底线了,这位确实是合作方。你不信我也没有办法。”

   莫北城说完这句话后,肖潇就拿起手边的红酒杯,将红酒泼了过去,动作娴熟,一气呵成。莫北城的脸上身上都是肖潇泼的红酒,他的发上也在滴着红酒,即使他表现得再镇定也是狼狈的。餐厅里所有人都在看着他,表情不一,有看好戏的兴奋,也有对他受到这种待遇的惊讶。只有彩衣的心在那一刻痛到不行。

   肖潇走后,彩衣拿出纸巾为莫北城擦着,有些手忙脚乱收拾好后,莫北城突然站起身来,抿着嘴不发一言径自走出餐厅。

   彩衣心里闷闷的。

   以前与肖潇不算熟识的时候,还曾被她的外表所欺骗,可是认识久了,她所有的小姐脾气都暴露在人前,刁钻、无理取闹。有很多次,彩衣都暗自心疼莫北城,这个男人每次只是听着肖潇对他的抱怨从来也不辩驳。今晚他的脸上的疲倦,彩衣不知道肖潇是否有察觉到,反正她心疼他到不行,她不懂为何她的王子要受这样的对待。肖潇总是黏着莫北城,在她姐妹面前编造着她与莫北城多相爱的谎言,莫北城也不厌其烦的配合着她,他爱着她,所以迁就着她。可是所有的忍受也是有限度的。

   彩衣不放心莫北城,拿着包匆匆追上去,她也不管莫北城是否同意她上车就那样坐进副驾驶座位上。

   “回家吗?”她问他。

   “喝酒吗?”他反问她。

   彩衣愣了下,摇头,很坚决的说:“你跟我一起回家去,不要喝酒。喝酒根本就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可是醉一场也是好的。”

   “莫北城,你不要这样,我不懂你为何要这样纵容她,你这样委屈你自己又是为何,如果说是因为爱,那也不配你这样如此迁就。你知道吗?你在我眼里,一直都是非常优秀的,你一直都是很干脆的明白自己到底要什么和不要什么。婚姻是一辈子的,你和肖潇真的适合吗?”这是彩衣第一次鼓足了勇气来质疑莫北城的婚姻。

   莫北城嘴角绽开一抹笑容,随即狂放地笑起来。

   如此脆弱的莫北城就这样呈现在彩衣的面前,彩衣觉得这一刻的他才是真实的,他隐瞒着自己的情绪已经很久很久了。她看到他脸上的眼泪,她听到轻微的哽咽声,她安静地坐着,看着他的侧脸。岁月丝毫没有在他的脸上留下任何的痕迹,他是那样的英俊逼人,他值得更好的女孩子去爱他。

   “已经没有退路了。”很久很久之后,就在彩衣以为莫北城不会说话的时候,她听到他这样说,话语中是那样的无奈。

   莫北城把彩衣送到家后就开车离开了,彩衣目送他的车子消失在视线里。

   童美言出门就看到她的女儿就那样笔直地站在花园里,皎洁的余光照射在她单薄的背影上,她看上去是那样得令人心疼。

   “彩衣,你回来啦?”

   彩衣突然回头,脸色有些惨白,答应着:“哦,回来了。”

   童美言走近她,担忧的问:“你怎么了?怎么脸上这么不好?”

   彩衣蹲在地上,“我心里难受。”然后哭了出来。

   等到她哭累了,童美言拉着她进屋。

   “跟妈妈说说好吗?”

   “为什么我就不可以呢?为什么不是我陪在他身边呢?为什么?难道就因为他最先遇见的那个人不是我吗?”彩衣扑进童美言的怀里哭起来。

   童美言心里一酸,试探性的问:“那个他是小北吗?”

   彩衣迅速离开童美言的怀抱,坐直身子,诧异地盯着童美言看:“你……知道?”

   “你是我女儿,你的心思我能不知道吗?傻孩子,一直都苦了你了。”

   “我该怎么办呢?”

   童美言叹了口气,摸着彩衣柔顺的头发,一脸怜惜的说:“忘了对他的感觉好不好?不然最后伤得最重的只能是你,他和肖潇是快要结婚的。”

   “可是肖潇配不上他。”彩衣有些着急的说。

   “你又能为小北做什么呢?你别忘记了,你好不容易得到了纪家的同意,你的身边还有个对你非常好的纪廷书,你不能辜负他,做人要有良心。”

   彩衣心里衍生出一丝绝望,是的,她的身边还有个纪廷书。

   只是她现在好难过,快要窒息般的难受。这时候的她才知道,这个世间唯有情最伤人,尤其是一段错误的感情,她已经被伤得体无完肤了。

   “好孩子,上楼休息吧。”

   彩衣上楼后,莫伯年从外面回来,看到妻子忧伤的表情,忙问:“你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莫伯年的声音让童美言回到现实中,她看着莫伯年坐到她身边,“没事。彩衣有些不开心,我也跟着难过。”

   “彩衣怎么了?”

   “算了,不说了,也不是太大的事,等过段时间就好了吧。”童美言硬扯出一抹微笑,安了莫伯年的心。

   半夜的时候,彩衣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是纪廷书。

   彩衣忍着困意,开了灯,接了电话。“喂。”

   “快醒醒,我把小北送回来了,不能打扰你们家佣人,也不想把你妈和你叔叔吵醒,你下来帮我开一下门吧。”

   彩衣一下子清醒了,跳下床走到窗边拉开窗帘,花园外停着两辆车子,车灯有些刺眼的闪着。

   “我下去了,你们等下。”彩衣挂断电话后,给自己披了一件外套轻手轻脚地下楼去。

   给纪廷书开了门,然后帮着一起把莫北城从车里拖出来,他已经醉得不醒人事了,满身的酒气。

   彩衣抱怨道:“你怎么给他喝这么多酒呀?”

   纪廷书无奈的笑,“他要喝,我只能给呀。”

   莫北城站不住脚,纪廷书只能把他背着,彩衣在旁边扶着,给他们开门,开灯,到了三楼莫北城的房间,纪廷书直接将莫北城摔过去。

   彩衣大喊:“你轻点。”

   可是愣是这样,莫北城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一点也没有要醒的意思。

   “真的醉死了。”

   “还好我今天没醉,要不然谁来送他回来,瑞文他们早就趴着了。”

   纪廷书坐在一旁的小沙发上喘气休息,彩衣下楼给他冲了杯蜂蜜茶,再进莫北城的房间时,纪廷书已经把莫北城的衣服扒了。彩衣端着托盘大叫一声,差点把被子摔地上。

   “别叫。”纪廷书跑过去捂着彩衣的嘴巴。看着彩衣的表情笑了,“又不是没穿内裤,你害什么羞呀?”

   纪廷书放下手,彩衣喘息着,说:“快喝,你今天也喝了不少吧,也是一身酒气。”

   纪廷书呵呵地笑,接过彩衣手中的托盘。

   彩衣去了卫生间端了一盆水出来,给莫北城擦身子。

   “你现在跟他处得挺好,很像一家人。”纪廷书笑说。

   “我们又不是小孩,不会老是那么幼稚。”

   等到彩衣帮莫北城擦好身子后,拉着纪廷书出房间。

   “你早点回去吧。”彩衣边洗着杯子边说。

   纪廷书懒懒地靠着门,“小北今天怎么了?喝得比以前都猛。”

   彩衣停下手中的动作,冷冷的说:“和肖潇吵架了,他身上的红酒印子就是肖潇的杰作。”

   纪廷书也没有了话语,四周变得静悄悄的,偶尔还能听见窗外花园里的蛐蛐的叫声。

   突然一个想法出现在纪廷书的脑袋里,他笑了出来,“你说会不会小北到最后实在受不了了就逃婚了?”

   彩衣想起不久前莫北城说的那句话“已经没有退路了”,“这样不负责任的事,我倒觉得应该是肖潇会做的。”

   令彩衣没有想到的是这一晚她的一句玩笑话竟然会在日后一语成箴。

   七夕那天,肖潇居然真的就那样消失了。莫北城的婚礼上没有了新娘,肖潇的爸爸气得要和肖潇断绝父女关系,莫北城受伤的表情深深印在了彩衣的脑海中。

   她站在童美言的身边对来参加婚礼的宾客说着抱歉的话,送她们离开,方才还是宾客满堂的宴会厅,一下子就变得凄凉起来,气球满地飘。

   莫伯年拍着莫北城的肩膀,莫北城甩开他父亲的手离开,纪廷书等一众他的兄弟都追了出去。

   彩衣眼里泛着隐隐的泪花。她爱的男人受到了这样的侮辱,他成为了全城的笑话了。

   那晚,彩衣在客厅里坐了一夜,门外寂静无声,莫北城一夜未归。

   

   之后的几天,莫北城婚礼上新娘逃婚的事被媒体大肆报道。

   肖家在第二天就调查到了肖潇的去向,碍于女儿闯下了这么大的祸,肖潇的父亲停了她所有的信用卡,并称要与肖潇断绝父女关系。肖潇不许踏进肖家大门,否则就打断她的腿,虽说是做给莫家看的漂亮事,但是莫伯年也没客套,直言:“适当的惩罚也可以帮助她早日长大。”

   肖家也只能说到做到。

   莫北城就像消失了般,所有的人都找不到他,他的车停在和平酒店的地下停车场里,酒店房间早就已经退掉,等到纪廷书他们发现的时候,整个青染城已经寻不到莫北城的一丁点踪迹。

   纪廷书来莫家宣布这个消息,童美言担心的问:“肖潇在巴黎,他会不会去找她了?”

   “他没有出境,估计躲在国内哪个小角落里疗伤吧。”纪廷书说。

   莫伯年倒是一点也不担心,只说:“让他一个人好好散散心吧。”

   听到莫伯年这样说,童美言心里也松了一口气,宽慰着想应该不会出什么事的。

   “小书留下来吃晚饭吧,和叔叔下盘棋吧”莫伯年提议。

   童美言去厨房帮忙,纪廷书在客厅里与莫伯年博弈,彩衣上楼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的心乱糟糟的,头有些晕乎乎的,躺在床上不一会就睡着了。

   纪廷书和莫伯年下完一盘棋后,上楼找彩衣下去吃饭,刚打开她的房间就看到彩衣的手机在震动。

   纪廷书拿起手机,不知道是谁打来电话。电话接通,他还没来得及说一句话,就听到了那个他熟悉的声音,竟是左青染打来的电话。

   “彩衣,我快要登机了。”

   “彩衣,你怎么不说话呀?”

   “她在睡觉。”纪廷书无奈回了句。

   “纪廷书?”左青染问。

   “是。”

   那边过了好久才回了句:“哦,你告诉彩衣一声,我先挂了。”

   他站在那里,一直维持着接听电话的动作。

   已经快要两年了。可是他竟然还是能够听出她较为慵懒的声音。

   而她,也是记着他的。

   他走到彩衣的床边,眼神中带着明媚的暖意,他玩笑似地用自己的手指点着彩衣的鼻子,彩衣的眉毛微微动着,然后缓缓睁开了双眼。

   “懒猪,快起来下去吃晚饭。”纪廷书把彩衣拉起身。

   彩衣痛呼一声,“疼。”

   “怎么啦?”

   “我全身骨头都疼。”

   纪廷书把手放在彩衣的额头测温度,“你发烧了。快起来,我带你去医院。”

   “不要了,吃点药吧,你下去陪莫叔叔和我妈吃饭吧。”

   “乖,听话。穿件外套,我们现在就去医院。去打两瓶点滴好得快,你明天不是还要上班的吗?”

   彩衣拗不过纪廷书,乖乖坐上了纪廷书的车。一路上很少话语,彩衣拖着头歪在一边闭眼休息,而纪廷书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彩衣突然睁开眼睛拿出自己的手机,发现没有未接电话后有些疑惑。

   纪廷书这才开口,“刚才左青染打电话给你,我接了,她让我告诉你她已经登机了。”

   “嗯。”彩衣答着,又偷偷看了眼纪廷书,见他面无表情的在认真开车。“你对她还有感情吗?”

   “你说呢?”

   “我又不是你肚子里的蛔虫,我怎么知道?”

   “当然是……没了。”

   彩衣嘴角挂着笑,开了车窗,一阵凉风吹进来。

   “快关上,你现在在发烧呢。”

   “可是我热。”彩衣可怜兮兮的说。

   “你要出些汗才会好。”

   彩衣对着他做了一个鬼脸,仍是乖乖地关上车窗。在医院里折腾到半夜两点钟,回来的路上彩衣歪在车里熟睡,而纪廷书忍着困意继续开车。

   莫家花园里的灯、客厅里的灯都亮着,屋子里听到车子的声音,童美言就开门跑了出来。

   纪廷书不忍叫醒彩衣,将她抱了出来。

   “叫醒她吧,这样你多累呀。”

   “没关系的。”纪廷书微笑。

   童美言心里一阵感动,也替彩衣感到开心,她的男朋友实在太优秀了,以后她也一定会生活得很幸福。同时心里对纪廷书满满的愧疚,想起自己的女儿对小北有着那样不一般的心思,她这个做妈妈的就觉得羞愧。她的女儿,也只能纪廷书才能给她幸福。她们一定要在一起。

   好不容易爬了三层楼,将彩衣放到床上,替她盖好了薄被,纪廷书已经累出了一层汗。

   “小书,你今天就不要回去了,睡在客房吧,疲劳驾驶太危险了。”

   “谢谢阿姨。”

   童美言满意地点头,打了个呵欠轻轻地关上彩衣的门。

   

   翌日,彩衣醒来的时候已经是十一点钟,她一下子从床上跳下来,心里大叫完了。

   匆匆忙忙地换了衣服,往楼下跑,童美言正在和家里的佣人一起准备午餐,看到彩衣急急忙忙的样子连忙说:“我已经帮你请了假了。早晨去你房间的时候,你还在发烧。现在好些了吗?”

   彩衣心里放松下来,可是转念一想,她还要去机场接左青染。

   “妈,我还是要出门一趟。今天小左回国,我得去接她,对了,妈,我想让小左住家里来,你也知道她们家的关系很复杂。”

   “左青染回国了,你怎么不早说?”

   “这不是最近家里气氛很阴沉。”

   “先把你药吃了,待会我开车跟你一起去。昨天可把小书折腾死了,我看他太累了,就让他别走,他今早没吃早饭就回家换衣服上班了。”

   “哦,是吗?我是他女朋友,他照顾我是应该的。嘿嘿。”彩衣得意说着。

   “你也该去他家多走动走动,虽然说他爸妈现在不反对你和小书在一起,可是也得让她们喜欢你才行呀。”

   “妈,我觉得尴尬呀。以前,她们对我太坏了。现在让我微笑面对她们,我还真有点做不到。”彩衣为难。她从来就是个恩怨分明的人,对她好的人,她也会加倍对这些人好,同样,对她不好的,她心里就只想着要离得远远的,哪还能让自己去和对方套近乎呀?她做不来。

   “你这性子真该改一改。他们毕竟是小书的爸爸,你好歹也看在小书的面子上,要忘掉以前的不愉快,她们是长辈,你要爱她们。”

   为避免童美言又一番教训,彩衣连连点头,“我知道了,知道了。”

   “我觉得你们的婚事要早些办了好,别像小北和肖潇那样,谈恋爱拖久了,吵架就多,感情也就淡了。”童美言看着彩衣脸上没了笑容,心里猜测到她的心思,“你对小北的那点念想你趁早断了,妈这辈子就认准了小书这个女婿了,你要是毁了你自己的幸福,非要和小北有些什么,辜负了小书,到时候我肯定不原谅你。”

   面对童美言这样的威胁,彩衣还真有些震撼。看来妈妈对纪廷书不是一般的喜爱。她撇了撇嘴,敷衍的回了句“知道啦”。

   

   左青染变了许多,彩衣差一点就没认出她来,要不是听到左青染在喊她的名字,她简直不敢相信不远处那个看似端庄娴静的女孩就是左青染。

   “天呐。”彩衣惊呼。

   童美言看得也是目瞪口呆,但是不一会儿就恢复如常。“小左,欢迎回来。”然后给了左青染一个大大的拥抱。

   “谢谢阿姨。”

   左青染的头发被拉直染黑,带上了超级有女人味的发箍,齐刘海下是一双眼睛水汪汪的,额上的刺青被遮住,穿一袭飘逸的白色的长裙,更重要的是现在的左青染她的脸上有着非常温柔的笑容。

   彩衣和她拥抱了片刻,松手时忍不住的问:“你怎么变成这样啦?走良家少女风格?”

   “好不好看?”

   “非常好看,我都快移不开眼了。”彩衣激动地握住左青染的手,下一秒,她的笑容却凝固在了脸上,因为她一抬眼就看见了二楼那张熟悉的面孔。

   显然二楼那个人因为她的注视而慌张离去。

   左青染有些好奇地顺着彩衣的视线看去,也同样看到了他,纪廷书。

   她有些错愕,转而笑了,不甚在意的问:“看什么呢?”

   彩衣回过神,摆摆手,“没什么啦。走吧。”

   “等下,我男朋友去拿托运的行李,我要等等他。”

   “男朋友?你又交男朋友了吗?”

   “你不是一直都说意大利的男人是全世界最帅的吗?我就给你带回来一个啦。刚交往没多久,他知道我回国,就要和我一起来玩。”

   说话间,只听见一声“Emilia”,左青染转过头去,然后小跑着去帮忙推行李。

   “阿姨,彩衣,这位是Peppe,他的中文名字叫乔。乔,这个是我最好的朋友童彩衣,旁边的是她的妈妈。”

   “你们好。”乔脱口而出就是一句中文,发音非常标准。

   左青染解释乔的祖父是中国人,所以他从小就学习中文。乔很幽默,一下子就把童美言逗乐了,也擅长找话题与人聊天。

   “小左,你们住到我家吧。”

   “可是我们已经订好酒店了。”左青染有些为难的说。

   “退掉就好啦。我很想你,有很多事都要和你说,你住我家方便。”

   “好吧。”左青染又对身边乔说:“你没意见吧。”

   “当然没有。”

   

   回到家的时候,餐桌前坐着的人正是已经消失了好些天的莫北城,童美言走过去,面露喜悦。“小北,你总算回来了,心情怎么样了?”

   彩衣看了他一眼,将左青染和乔带去他们的房间,然后下楼来,莫北城还在吃着饭,童美言就在他对面坐着,一问一答,缓缓进行。

   “刚才那两位是谁呀?”这话是莫北城问彩衣的。

   “我的朋友,最近这段时间住家里。”

   童美言问:“你最近这段时间去哪里了?怎么到处都找不到你?我们都很担心你。”

   “我能有什么事呀。”莫北城笑笑,放下碗,又为自己添了一碗饭。

   不急不缓地吃起来。

   “肖潇去了巴黎,你知道吗?”彩衣艰难开口。

   “现在知道了。不过以后她的事与我无关。”莫北城说得斩钉截铁,不留一丝余地,面上喜怒不形于色。

   彩衣发现这次莫北城回来变了,比以前又淡定多了。

   莫北城没在家多做休息,吃完饭就去了公司。

   在机场见到纪廷书这件事,彩衣一直都没有打电话去问纪廷书原因,她怕纪廷书根本就解释不清。这件事也就不了了之。

   在左青染回国的这段期间,纪廷书很少来莫家,更很少与她见面,她也乐得自在,专心致志地陪着左青染,平常工作的时候,左青染开着彩衣的车带着乔出去玩,周末的时候,彩衣就带着他们出去烧烤。

   童美言一直都不知道纪廷书与左青染的那段过去,看到左青染与男朋友在一起,而现下很少见到纪廷书的面,便叫彩衣打电话给纪廷书让他有时间来家里吃饭。彩衣心里为难,但是还是打了,却不想纪廷书已经去外地好些天了。

   城市另一边,纪廷书刚挂断电话,就接收到来自林安安投来的略带审视的目光,他尴尬地笑笑,却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纪总这样欺骗女朋友不太好吧?”林安安面无表情的问。

   “你别告诉彩衣。”

   林安安扬起下巴,有些傲慢。“说不说是我的自由。”言下之意便是你管不着。

   她向来讨厌这样说一套做一套表里不一的男人,纪廷书从前可不会这样,他虽然交的女朋友众多,可是从来没有欺骗。童彩衣是她待见的朋友,她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

   “我有我的原因。”

   林安安冷笑,“难道说纪总想尝鲜了?”纪廷书与彩衣都已经交往一年多了,这对于纪廷书是实属不易的,他长相俊美,身边不乏诱惑存在。用八卦记者的话,纪廷书这么长时间不换女朋友是奇迹。

   “安安,你该多关心下大哥,他最近瘦很多。”纪廷书好心提醒。

   林安安交完手中的文件,离开办公室,纪廷书的世界才安静下来。他在躲着谁,他心里清楚,不过他为什么要躲,却始终逃避这个问题。或许是心慌吧,见到某人会心虚、会内疚、会害怕。他害怕自己又一次的掉进那个叫做左青染的漩涡无法再轻易逃脱。

   一年多了,她的影响力还是那样大。

   他是纪廷书,他曾说过他不要了的女人是永远也不要了的,可是左青染回来的那天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到机场的时候还是只拼着那一股热劲,他想着离开,他想着不能见左青染,可是到最后还是守在机场痴痴的等着。

   在那之后,他曾不止一次的见到了左青染,以及她带回来的那个意大利帅哥,她一如从前,永远活得最潇洒。他会在莫家附近徘徊,他与彩衣并非这些天一次未见,只不过他躲在了暗处而已。

   临下班前,许云芷打来电话约他吃饭,他不想拒绝去赴约。这个小时候喜欢跟在他身后玩的女孩,自从解除了与她的婚约后,他面对她时就会觉得愧疚异常。

   “纪哥哥,你在想什么呢?”吃饭的时候,纪廷书走神了,许云芷看了他好一会也不见他动筷子,不得已才打破他的思想。

   “没什么。小芷,你不要等我了,等不到的。”

   许云芷听后固执地摇头,“不要,我想等你。就算等不回头,我也不会后悔,因为我努力过,争取过了,我不想什么也没做就那样轻易失掉你。”

   纪廷书很想说“你从来就不曾拥有我”,可是想来想去终究是说不出口。“我不值得你浪费你的青春美好。”

   许云芷笑了,“纪哥哥,你知道吗?从我懂事起,我就以为我是你的新娘,不管你在外怎样花天酒地,不管你多爱别的女人,妈妈告诉我你到最后一定是属于我的。可是当你肯定了童彩衣的时候,我不知道该怎样自处了。我陡然觉得我被欺骗了,我被困在一个编织了十几年的谎言里,若那谎言没破碎也是美好,可是谎言破碎了,我的梦也醒了。”

   “对不起,小芷,我不知道对你的伤害那样大。”事到如今,处在了这样的尴尬境地,纪廷书有些讽刺的想,他也只能说出这些无力的话语。

   “小的时候,你对我说过的话,你还记得吗?你说小芷,我要娶你做我的小新娘。纪哥哥,我太相信你了,所以我现在输了全部。”

   深夜,他将许云芷送回许家,破天荒的回了纪家老宅。他从接手公司搬去外面住就不曾在这样的夜晚回到这个地方。

   许云芷忧伤的眼神刻在了他的心里,他找不到地方宣泄。那个曾经将他与许云芷的人生捆绑在一起的人此刻就坐在二楼的书房里吧。纪廷书不知道他的父亲到底有没有一刻后悔过曾经的决定。

   

   纪长汀宣布纪廷书与许云芷的娃娃亲开始,许云芷的父亲就开始为她布局人生,芭蕾钢琴这些都是必修课,英语、法语更是专门请了外教亲自交了很多年。

   纪长汀的一个决定改变了一个女孩一生的轨迹。她不能好好的为自己活,她每一天被灌输的思想便是要配得上做纪家这样名门媳妇。她的家庭很普通,她自己也格外的奋进,她不是为了成为纪家称职的媳妇,她只是想要成为纪廷书的妻子,如此简单。

   在许云芷高考结束后,她原本是要与纪廷书一起去美国上大学的,可是纪廷书不满这样的安排选择了国内的大学,许云芷当时也很想要留下,但是她父亲不允许。

   她没有母亲,她曾有好多次在想,如果母亲还在世,会不会她就不用活得这样辛苦了。她会有自己的人生,她可以学自己喜欢的,她可以决定自己大学时的专业,她不用活着什么都是为了别人。

   许云芷痴痴地坐在家门口的台阶上,双手抱膝,将头搁在腿上。门内她的父亲从未放弃过,他已经接近疯狂的一定要将许云芷嫁到纪家。他苦心经营了那么多年,怎能让一切都成泡影,他甚至逼着许云芷去勾引纪廷书。

   门内传来酒瓶摔碎的声音,许云芷被吓到,猛然抬起头,脸上眼泪纵横,楚楚可怜。她知道自己的父亲又喝醉了。她离开纪氏集团后就没有工作,她的生活以及她父亲的生活都是纪长汀在养着。

   她缓缓推开门走进去,她父亲已经醉倒在地上,他的脑袋旁就是些碎玻璃,许云芷看得胆战心惊,她跑过去大喊着:“爸,爸,你有没有怎么样?爸,你醒醒。”她将他父亲头抬起来,看看有没有血迹。

   她父亲突然睁开了眼睛看着她,咧开嘴笑了,“小芷,纪家的媳妇。呵呵。”醉语刚完,许父就睡过去了。

   她叫了他几声,都没有反应。

   许云芷一个人没有力气将他父亲搬到床上去,她将酒瓶碎玻璃一片片捡走,然后又去父亲房间了拿来了枕头和被子。

   看着父亲安静的面孔,她这才放心回了房间。

   

   早晨七点钟,许云芷打着哈气从房间里出来,看着客厅的地上他父亲还在躺着,她走过去蹲下,“爸,起床了。”

   可是许父一点反应都没有。许云芷看到自己父亲没有血色的唇,有些担心,难道生病了?她有些疑惑。伸手去摸上许父的额头,刚触到,她就被吓住了,手缩了回去。

   “好凉。”许云芷喃喃道。“爸,你醒醒啊。”她推着自己的父亲,可是都没有回应,这才打了急救电话。

   她瘫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父亲,慌张到了极点,许多个坏念头浮现在脑海中,她不可抑制地哭了出来。

   上午九点,纪廷书刚到公司就接到了纪长汀的电话。

   “快到市人民医院来,小芷的父亲在急救。”父亲沉稳的声音传入耳中,纪廷书心里一凉,脑海中自动浮现出小芷满是眼泪的脸。

   纪廷书用了最快的速度赶去,看到小芷的时候,小芷安静地坐在椅子上,纪廷书的爸爸倚在一旁白墙上,手术还没有结束。

   “小芷。”

   许云芷抬头看到纪廷书,下一秒就直冲冲扑进他的怀里,无助的问:“纪哥哥,我该怎么办?”

   纪廷书轻轻拍拍小芷的背,“到底怎么回事?”

   “我不知道,我不知道。”许云芷害怕地摇摇头。

   过了会,手术灯暗了,医生从里面出来,“对不起,我们已经尽力了。患者在送来医院前因为酒精中毒早已经停止心跳。”

   许云芷跌坐在地上,大哭起来。纪廷书抱住她,试图让她情绪镇定,可是丧失亲人的痛苦太过沉重,许云芷哭晕在纪廷书的怀里。

   许父的丧事办得简单,与许云芷的妈妈合葬。

   离开墓地之前,纪长汀宣布:“我要领养小芷。”

   温芳娟听到这个消息后,不顾往日温柔贤惠的形象上前就扇了纪长汀一个耳光,恨恨说:“你也敢?我不许。”

   许云芷沉浸在伤痛中,无暇顾及这些事。纪廷书将她送到车里,然后往回走,远远听着父母的争执。

   “小芷什么亲人都没有了,她很可怜,你这个女人怎么就一点同情心都没有。”

   “纪长汀,你太没良心了,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是怎么想的,你以为我还像从前那么傻被你瞒着骗着,我就是不让你照顾许云芷,她是许家的孩子,一辈子也姓不了纪。”

   “你——”纪长汀扬起手就想给眼前女人一巴掌,但是理智最后拉住了他,他不能打下去,打下去结下的仇会更深。

   温芳娟冷笑。“怎么不打了?你不是很生气吗?纪长汀,我告诉你,让许云芷进纪家的门,只要我活着的一天,你就别妄想了。”

   “妈。”纪廷书喊着。“小芷确实很可怜,你们把她当做女儿养着多好。”

   “傻儿子,你懂什么呀?”

   “芳娟,你别胡言乱语。”纪长汀在一边警告。

   “妈,小芷家里一个人也没有了,你要是不同意爸的决定,我就让小芷住进我的公寓里。”

   “这怎么可以?万一被彩衣误会怎么办?”温芳娟反对。

   纪廷书淡笑,“那你就答应爸的要求吧。”

   听儿子这样说,温芳娟也只得咬咬牙同意让许云芷住进了纪家老宅,为今之计她只能催促着儿子与童彩衣的婚事。

   纪长汀和许云芷都上车,温芳娟来着纪廷书到一旁,“小芷住在家里也行,只是你和彩衣的事也尽快办了吧,争取明年让我可以抱孙子享享福。”

   “妈,我们不急。”

   温芳娟不高兴了,“你是不是要把我气死才行。反正你要是还孝顺我,最迟冬天,我就要看到你们的婚礼。”

   纪廷书摸了摸头,不懂他妈怎么突然就这么热心他和彩衣的事,从前反对得厉害的也是她,不由感概,女人心,海底针呀。

   

   阳台上,风一阵阵吹来,左青染披着一件外套坐在藤椅上,看着星空发呆。

   突然肩上多了一只手,左青染侧头看到了乔。

   “还不睡?”

   左青染理了理被吹散的头发,眼神忧郁,“机票定好了吗?”

   “嗯。你不开心吗?”

   “没。”青染否认道。

   “Emilia,住在这里的这些天,你不是玩乐就是玩乐。在米兰的时候,你答应过我要带我去见我的情敌的,你可不要说话不算话呀。”

   “已经见到了。”青染闷闷的说。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青染瞥了他一眼继续说:“机场,回来的那天就见到了。只是当时你没在。”

   乔有些遗憾。

   “你现在确定自己的感情了吗?你对那个人还有爱吗?”

   青染沉默了会,苦笑。

   “乔,对不起,我真的还在爱着他。”前些日子,她太过想念纪廷书,所以才临时决定回国。她当时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要见他。她知道纪廷书在和彩衣谈恋爱,她好想好想知道他过得幸不幸福。可是她又害怕自己太过突兀,便找来了乔来做她的临时男友。乔曾是她的一个追求者,后来成为了好朋友。她给他讲纪廷书,给他讲很多很多藏在心里的秘密。

   “Emilia,你太辛苦了。”

   “是我先放手的,怨不得别人。”她受不住纪廷书对她说他喜欢彩衣,她受不了,她更受不了纪廷书说彩衣不答应和他交往多数是因为她,所以,她就在彩衣面前编造了她已经有男朋友的谎言。

   

   左青染和乔走后,纪廷书又出现在彩衣的生活中,扮演着好男友的角色。

   彩衣接到了不少来自温芳娟的电话,都是要彩衣多去纪家走动,培养培养感情。

   “周六,我想去你家,去看看伯母。”

   纪廷书想到家里的许云芷有些为难,“彩衣,前些日子发生了些事情。”

   “什么事呀?”彩衣问。

   “小芷的父亲去世了,她一个人很可怜,现在她就住在我家里。”

   彩衣淡淡地回了声“哦”。

   “你有没有不开心呀?”纪廷书试探性的问。

   彩衣噗嗤笑了,“喂,我不是妒妇呀。况且,你爸妈已经承认我了,你那位前未婚妻,既然你把她当做妹妹,我也会把她当妹妹对待的。”

   纪廷书这才安心下来。

   只是往后的事,发生得有些戏剧性,偏离了原先的轨道。

   那日天气晴朗,风和日丽,彩衣特意打扮了下自己,纪廷书来接她,到了纪家老宅,温芳娟已经站在花园里等了。

   彩衣第一次见到这么热情的温芳娟,表情有些不自然,将准备的礼物交到温芳娟手中,又得到了一些客套话。

   许云芷坐在客厅里看书,听到纪廷书的声音,还满是欢喜的看过去,可是在看到纪廷书身边的彩衣后,她的笑容一下子消失在了脸上。温芳娟对着彩衣在笑,那笑容是多么熟悉,曾经温芳娟也是这样对着自己笑的,想到此,许云芷的心里不舒服了。

   “你好。”

   慌神间,童彩衣已经坐在了她的身边,并向她问好。

   许云芷回了神,淡淡说了句:“你好。”敷衍意味十足。

   彩衣也不在意,反正她们两个人不成仇人便是最好的相处了。

   吃饭的时候,许云芷再一次看到温芳娟对彩衣的热情,她有些食不知味,头低得更低了。纪长汀夹了一个鸡翅膀到她碗里,“多吃点。”

   许云芷抬头看着纪长汀,稍稍觉得安慰了些。

   不过,她并未注意到温芳娟看着她的凌厉眼神,仿佛要将她碎尸万段般。

   “彩衣,你多吃点。”温芳娟换上笑容,也为彩衣夹菜。

   “伯母,你也多吃点。”彩衣客气的说。

   许云芷听着,一时没忍住掉下了眼泪,落在了碗里。

   “彩衣,你打算什么时候嫁进我们纪家呀?”温芳娟笑问。

   彩衣呃了声。

   纪廷书抢着答:“快了,快了。”

   温芳娟只满意地点头,完全无视纪长汀瞪着她的眼神。

   彩衣哪懂温芳娟和纪长汀之间的波涛汹涌,也不想去深想为何温芳娟不待见起许云芷来。

   饭后,彩衣和纪廷书坐在花园里吃着水果,陪温芳娟聊天,许云芷一个人待在二楼的房间里,站在落地窗前偷偷看她们。

   纪廷书来了电话,走远些接听。温芳娟和彩衣有一句没一句地聊着,再后来彩衣去卫生间。

   纪廷书重新回来,没看到彩衣,拿起桌上彩衣的电话正要用,便听见温芳娟问:“谁的电话呀?”

   “小北的。我手机打着打着就没电了,他好像有急事,我用彩衣的手机打下电话。”纪廷书解释着。

   可是却不想,彩衣的通讯录里根本就没有存莫北城的号码,就连他的号码彩衣也没有存,倒是有一个名字“冤家”,纪廷书忽然想到了什么,心里一紧。

   想起从前Dona对他说过彩衣曾喝醉酒叫着冤家。

   难道这个号码的主人是彩衣以前喜欢着的人?纪廷书在心里猜测。

   “你怎么还不打呀?”温芳娟好心提醒,见到纪廷书的严肃的表情,不免担心的问:“怎么了呀?想什么呢?”

   “哦,没什么。妈,我回屋打。”

   “行,快去吧,问问小北有什么急事。”

   纪廷书刚要进屋,就看见彩衣从里出来,他下意识将彩衣的手机藏在了身后。

   “你去哪?”

   “没房间查个号码。”纪廷书不动声色的说。未等彩衣再说什么,绕过她上了楼。

   回了房间,纪廷书拿出彩衣的手机,翻到通讯录,犹豫了会,终究还是按了拨号。

   短短数秒的时间,纪廷书却觉得异常的漫长。

   “喂,彩衣。”

   纪廷书愣住了,这个声音,分明就是莫北城。

   莫北城听不见人说话,又催促了下,“彩衣,我在开会,你有什么事吗?”

   “小北,是我。”

   “二哥?”

   “嗯,我手机没电了,继续说那事吧。”

   “二哥,反正就是苏童格非要见了你的面才肯跟我签合同。”

   “行,我知道了,帮我约她晚上一起吃饭。”

   挂断电话后,纪廷书久久不能回神。心里有无数个问号,怎么会这样?

   他也不管是不是侵犯彩衣的隐私,就翻看了彩衣的信箱。收信箱里整整一百条信息,都是同一个名字发来的,冤家,也就是莫北城。

   他有些不懂了,彩衣和莫北城,他们两个?怎么会呢?他一条条的看信息内容,都是些很普通平常的内容,纪廷书心里稍稍宽了心。还是不要乱猜了,等晚上和莫北城见了面好好问问吧。

   

   彩衣等了很久也不见纪廷书再出来,恰巧这时,温芳娟说纪廷书拿着她的手机进去打电话去了。彩衣的心揪了起来,然后摸了摸自己的口袋,确实没有手机。

   “小书用我的手机打电话给莫北城了?”

   “是呀,我听他是这样说的。”

   彩衣觉得有些冷,坐不住,便起身。“伯母,我去找找他。”

   “好,你去吧。”

   纪廷书的房间她曾去过,在二楼楼梯口旁。

   她敲了敲门,门内没有声音,于是直接开了门,纪廷书躺在床上,手遮住眼睛。

   看他闭着眼睛,轻微的呼吸声,她以为他是睡着了,走到床边,一眼不眨地盯着纪廷书看,有些入神,突然纪廷书睁开了眼睛,彩衣被吓到了。

   她拍着心口,让自己镇定下来。“你干嘛装睡呀?吓到我了。”

   “我又没说我睡着了,还有你刚刚盯着我看干嘛,是不是觉得我特别好看?”纪廷书开起了玩笑,方才的发现,他暂且不去想。

   “去你的。”

   “我的手机呢?”彩衣故作镇定,心里却十分忐忑,生怕纪廷书发现了什么。

   彩衣的表情,纪廷书看在眼里,“我还没用好呢。”

   彩衣摊出手,有些着急,“不要,用你自己的手机就好,快还给我。”

   “你紧张什么?是不是有什么秘密呀?”

   “哪有秘密?”彩衣咬咬牙,“快还我。”

   纪廷书从枕头下拿出手机交到彩衣手中,抱怨着说:“真小气。”

   彩衣不理会他,将手机放回了口袋中,不动声色地查看了下纪廷书的表情,稍稍放下了心。

   纪廷书傍晚就开车离开了,彩衣被温芳娟留下吃晚饭。

   

   苏童格的酒量堪比男人了,此刻她的眼神清明,慵懒地抱住纪廷书,身子贴向他。莫北城睡在隔壁房间里,醉得已经失去了意识。

   而他也在这一晚找到了答案,终于知道彩衣心里的那个人到底是谁。童彩衣喜欢的那个冤家一定就是莫北城。趁着苏童格去卫生间的空隙,他问莫北城:“小北,你是不是早就和彩衣认识了?”

   “是认识了,不过不熟悉,中间好多年都没有见过面,当时我爸在和她妈交往,我们联手破坏了这段姻缘。没想到这么多年后,还是会成为一家人。”

   纪廷书苦笑,那个女人居然一直把他当傻瓜样蒙在鼓里。她明明就还喜欢着莫北城,却在故意隐藏着这样的感情。

   纪廷书心里怒气难平,只一个劲地灌酒。

   后来公事谈成后,苏童格一下子敬了莫北城好多酒,莫北城招架不住,趴在了桌上。

   纪廷书看在眼里,也看到了苏童格看他的眼神。将莫北城安排到酒店房间里休息,他就和苏童格开了这间房。

   苏童格是个很美的女人,纪廷书心情清楚接下来要发生些什么,他可以阻止,但是却没有那么排斥。

   苏童格解开了纪廷书纽扣,一颗一颗,露出了锁骨,苏童格眼神魅惑的看着纪廷书,下一秒,吻向了他的锁骨,这是赤裸裸地勾引。

   纪廷书嘴角上扬,横抱住了苏童格,走向大床。他将苏童格扔在了床上,随后身体压上了她。

   “你不怕你女朋友生气吗?”苏童格勾住纪廷书的脖子,红唇贴上纪廷书的唇,纪廷书由被动变为主动,加深了这个吻。

   童彩衣再也不是什么了,从此,在他的心里什么也不是了。

   苏童格异常兴奋地回应着纪廷书。

   她从很久很久之前就看上了纪廷书,也做过纪廷书的女朋友,只是时间不长,与他分手后,她就像丢失了魂魄般,心里脑海中想着的全是纪廷书。

   他是她这辈子最无法忘怀的情人,她喜欢他的吻,喜欢他的身子,喜欢他霸道的做爱……喜欢着他的一切。

   纪廷书醒来的时候看见了他怀里睡着的苏童格,从前与她在一起的时候,她也是这样的睡姿。

   宿醉后的疼痛感袭来,纪廷书呻吟了声。

   苏童格也醒了,睁眼那一刻看到纪廷书也在看着她,她心里窃喜,她终于还是又得到了他。

   昨晚他要了她好几次,她心里暗想,他也是想念她的吧。

   “早。”苏童格笑了。

   纪廷书起身去洗澡,苏童格满足地将自己埋进被子中,被子上有纪廷书的味道,闭上眼睛假寐了会。

   “别忘了吃避孕药。”临走前,纪廷书面无表情地提醒。

   苏童格暗笑,吃不吃是我的自由。她温柔地抚上自己的肚子,“如果这里有个纪廷书的孩子不知道有多好。”更重要的是,纪廷书没让她以后离开他的生活,她知道,他这是默许了她的存在。

   

   莫北城回到家,头疼得厉害,他早上在酒店醒来,苏童格就在他房间外站着,他开门的时候正好看到她。

   “早啊。”

   “你早。”莫北城想起了什么便问:“我二哥呢?”

   “他昨晚就回去了呀,一起吃早饭吧。对不起,这次是我任性了,我就是想见见你二哥。”

   “我二哥有女朋友了,对自己好点,还是把他忘记了吧。”莫北城好心劝说。

   苏童格笑了,不置可否。

   彩衣坐在餐桌前吃早饭,看到莫北城来倒水。

   “你一夜未回吗?”

   “嗯,喝多了,就在酒店睡了。”

   “纪廷书喝的多吗?”

   “他昨晚应酬完就回去了,应该没醉吧。”他没说的是昨晚二哥喝酒喝得有些猛,不过酒量似乎提升了许多,一直没醉。

   一个多月后,莫北城接到了林安安的电话。

   她虽然是苏柏林喜欢的女人,但是他与她并无多大的交情,仅仅是互相知道联系号码而已。

   “莫先生,中午的时候方便出来喝杯咖啡吗?”

   “有事吗?”他好奇。

   “见面再说吧。”

   莫北城还想再问什么,电话已经挂断,没有几分钟,他就收到了林安安发来的短信。

   “抱歉,刚才有事所以结束电话,我们中午在你公司楼下的咖啡厅见面吧。”

   莫北城回了短信,“可以。”

   本以为不是什么大事,莫北城也没有多放在心上。

   可到中午,他才知道自己错了。

   林安安将手机里的照片给莫北城看。

   像素不错,莫北城很清晰地就能辩论出照片上的两个人,纪廷书和苏童格。

   “她们两个?”

   林安安收起手机,“这些天一直都交往甚密,苏童格经常来找纪总,很是亲密。昨天,苏童格又来办公室找纪总,我给纪总送文件进去,苏童格就坐在纪总的腿上,纪总表情淡淡,苏童格倒是很兴奋。”

   “二哥就没像你解释什么吗?”

   “没有,什么都没有说。这才是觉得奇怪的地方,如果她们两人的关系是误会,我和彩衣关系还算不错,纪总一定会像我解释的。”

   莫北城也想到了什么,拿出手机拨打了号码,“喂,宋经理,麻烦调出酒店十月十号到十月十一号八楼的录像。是,越快越好。”

   “这件事该怎么办?我心里拿不定主意。”

   “不要告诉彩衣,你把你手机的照片都传给我一份,然后你就删了吧。免得你和彩衣相处的时候彩衣不小心看到。”

   “行。”

   莫北城才刚回到办公室,手机就响了。

   “小莫总,录像需要给您送过去吗?”

   “送到光亚集团吧。”

   宋经理用了最快的速度将光盘送到莫北城的手中,莫北城看过后才醒悟过来,那天,纪廷书分明就是一整晚都和苏童格在一起了,可是却骗他晚上已经回家了。

   这件事要不要告诉彩衣成为了一个问题。正当莫北城有些拿不定注意的时候,纪廷书打来了电话。

   “小北,我车送去保养了,晚上你来接我,我们一起去云会所。”

   “好。”莫北城答应。

   他可以趁这个时间问清楚纪廷书这件事,从前纪廷书不管怎么换女朋友,多长时间换女朋友,他都不关心,但是这次涉及到那个和他在一个户口本上的人,他对纪廷书有些生气了。

   傍晚,莫北城开车去纪氏大楼,他刚要下车进去,纪廷书就从里面出来了。

   “走吧。”

   他先行一步打开车门坐了进去,莫北城跟在后面。

   车子刚发动引擎,纪廷书说:“我还要去接一个人。”

   “谁?”莫北城随口问。

   “到地方了你自然见到了呀。”

   莫北城将车开到纪廷书指定的地方,纪廷书开始打电话,莫北城能隐约听到电话那头女人的声音。

   “二哥,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呀?”

   “我知道林安安找过你。你猜测的事,没错,我劈腿了。”纪廷书大方承认。

   “二哥。”莫北城情绪激动了。

   纪廷书并不介意莫北城眼神中流露出来的愤怒,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童彩衣,比起你的背叛,我的背叛似乎更彻底。纪廷书在心里冷笑。

   远远地看见苏童格的身影,纪廷书面露微笑,下车,等着她。

   他为她开车门,十足绅士,她吻了他然后说谢谢。

   似乎苏童格也不避讳莫北城的在场。

   “Hi,莫总。”

   莫北城转过头去,并不理会。

   云会所,七兄弟都到齐了,原本说好不能带女人或者女朋友来的,可是纪廷书却带着个苏童格,他们倒也不介意了,或许说他们更好奇事情怎么会发展成这样?

   “我新女朋友,苏童格。”纪廷书是这样介绍的。

   在座的听后无不震惊,纷纷将头扭过去看莫北城,莫北城阴郁着一张脸,仰头把一杯酒喝尽。

   一晚上气氛都诡异,也只有纪廷书和苏童格玩得开心。

   温瑞文凑到莫北城面前问:“现在是什么情况呀?”

   莫北城冷眼瞥了纪廷书和苏童格一眼,淡淡说:“就是你看到的这个样子。”

   “那童彩衣呢?”

   莫北城想到今早吃早饭的时候还听到童彩衣跟童美言说着纪廷书,也不像是感情出了问题,唯一的解释便是纪廷书脚踏两条船。

   “反正没分。”

   “二哥这次是受什么刺激了,他从前可真不会做出一次两个女朋友这种事,一次几个女朋友这种事我们几个兄弟里面还真是只有信守才做的出来。”温瑞文觉得不可思议。

   顾远航听到他们的话后低声提醒:“人都会变的。童彩衣和二哥在一起也算挺长时间了。”

   莫北城扔下酒杯,带着一丝醉意提前离场,温瑞文和顾远航也跟了出去。

   纪廷书头都没有抬,将苏童格搂在了怀里,贴上了他的唇缠绵起来。

   “小北,这事你还是先别告诉童彩衣了,还是让二哥自己处理吧。”温瑞文提议。

   顾远航附和,“是呀是呀。”

   “你觉得二哥会诚实的告诉彩衣吗?”

   “你为什么这么说?”顾远航不懂了。

   温瑞文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同问。”

   “他和苏童格在一起都一个月了,要告诉早告诉了。还有他明明知道我和童彩衣的关系,摆明了今天是故意让我知道的,他就算带着苏童格一起来参加聚会,苏童格有车,他何必打电话给我让我开车去接他?”莫北城越想越烦躁,只唯一确定的是,这件事不应该由他来告诉童彩衣,还是先等等再说吧。

   “你开车小心点,你今天喝了不少酒。”温瑞文提醒。

   “我还清醒。”莫北城刚说完,车子一下子冲出去打了个转弯扬长而去。

   温瑞文感慨:“这事热闹了。”

   “你要瞒着你的小女友,她可是童彩衣的死党。”

   “要你提醒,我比你聪明多了,你这个猪脑袋能想到的事情我早就想到了好不好?”温瑞文不屑的说。

   顾远航愤愤给了他一个白眼,驱车离开。

   

   而在几天后,远在米兰的左青染收到了一个来自国内的包裹。

   “苏童格。”左青染默念。

   名字有些模糊,左青染想了一会就记起这个人是谁了,心里觉得奇怪,为什么她会知道她的地址还要寄包裹给她,她与苏童格也只见过几次面而已,对她印象最深刻的便是气势嚣张。

   她当时是纪廷书的女朋友,苏童格是纪廷书的前女友,是苏童格所认为的情敌关系。

   这位气势嚣张的情敌约她见面,拿着她的照片边看照片边打量着真人,然后啧啧说了句:“可惜了,真有种见光死的感觉,恕我直言,左小姐太上镜了,照片拍得比真人要漂亮许多。说吧,你到底要多少钱才肯离开纪廷书?”

   苏童格话刚说完,左青染就泼了她一头水,很抱歉,她当时性子比较刚烈,受不得一丁点的侮辱。如果现在苏童格找她说要给她一笔钱离开纪廷书的话,她一定会欣然接受。

   左青染盯着包裹看了几分钟,思绪回归,小心地拆开来看,却没有想到是一些照片,苏童格与纪廷书的照片,其中不乏床照。

   左青染一下子呆住了,看到了照片上的时间,不正是前些日子吗?一时之间脑袋里飘过许多想法,头一个疑问便是难道纪廷书和彩衣分手了。

   她当即就拨打了彩衣的手机号码,全然忽视了国内现在已是午夜。

   电话响了很久终于在最后一刻被接通。

   彩衣迷糊的声音传来,带着浓浓的鼻音。“小左。”

   “彩衣,我忘记时差了。你继续睡吧,我过些天再打电话给你。”

   “没事,我已经醒了,可以聊几句。”彩衣抢着说。

   左青染有些犹豫了。

   “喂,怎么不说话了?小左。”

   “我昨晚做梦,不太好的梦,梦里有你,我担心你。”左青染随意扯了个谎。

   彩衣笑了,“梦都是反的。”

   “你最近过得好吗?”

   “还不错呀,朝九晚五,生活规律。”

   左青染试探性问:“没出去约会吗?”

   “最近纪廷书比较忙,没什么时间呀。你呢,和乔过得好吗?”

   “嗯,挺好的。前段时间我们还一起去了威尼斯,好了,你没事就好,先不说了,我要去上课了,下次聊。”

   “好,拜拜。”

   左青染匆匆挂断电话,心里有些担心,很明显彩衣被完全蒙在了鼓里。

   “纪廷书什么时候变得这么下作了?”她厌恶起来,心里有了主意,便是将这些照片回寄到纪廷书的公司。

   收拾照片的时候无意间发现这个女人在一张照片后面写着:说不定现在我就已经怀了纪廷书的宝宝了。

   左青染一时之间头晕目眩,跌坐在地上,心里被一股恨意充斥着,对纪廷书、对苏童格。

   “这是你惹我。”

   她将这张照片单独拿出来,用笔在后面写上:恐怕你迟了一步。

   又随意抽出一张照片在后面写上:转告你的女人,你是我不要的破鞋。

   怕纪廷书不细心不能发现这些字,她特地将这张照片对折。

   她能够想到纪廷书看到这句话时暴跳如雷的样子,敢欺负她最爱的女人,她才不会轻易放过他们。

   没关系,来日方才。

   寄出去的那天,她在给他们的包裹里同时放了一张B超彩照,她就不信他们不懂她的意思

   

   两个星期后,林安安埋头打资料的时候听到了纪廷书办公室里传出的响动,有玻璃碎掉的清脆声音,有木头落地的沉重声音。

   林安安顾不得敲门,开门进入,一片狼藉。纪廷书看向他,粗暴的说了句:“出去。”

   林安安被吓到了,第一次见到纪廷书这样。

   上班短短两个多小时,怎么发这么大的脾气?林安安心里纳闷。

   不一会儿纪廷书在办公室里暴跳如雷的事情传遍了整个公司,公司群里有人开始讨论,各说纷纭,大家都猜不出所以然来。

   林安安的QQ跳动,她点开,是一个和她关系还算不错的同事来找她。

   “安安姐,你知道今天纪总为什么会发那么大脾气呀?”

   “不知道。”

   “安安姐,别这样,你偷偷告诉我,我不告诉别人。”

   林安安笑了,对方还以为她知道不肯说,哪知她自己也是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我是真的不知道。不说了,纪总出办公室了。”林安安刚打完这些字站起来,纪廷书就走到她办公桌前。

   “下午我回来前,找人把办公室收拾好。”

   “好的,纪总。”林安安无意间瞥到了他的手,心里一惊,纪廷书的手满是鲜血,再看看光洁的地面早已滴了几滴明艳艳的血在上面,异常的触目惊心。

   纪廷书转身要走,林安安提醒道:“纪总,你的手还是去包扎下比较好。”

   纪廷书看了看自己的手,别再说什么,坐电梯下楼。

   林安安深呼了几口气,坐在椅子上。只是突然又站起来,惊呼:“他手上的包裹。”林安安想纪廷书之所以会发这么大的火一定和这包裹有关,这包裹是她亲自交到纪廷书手中的,纪廷书看到包裹上的名字后脸色就变了,林安安越想越肯定。

   纪廷书去了医院简单地包扎后就去找苏童格,他坐在苏童格公司对面的一家餐厅里,听着抒情音乐,可是内心波涛汹涌,难以平静。

   苏童格远远地看到纪廷书,他身上的戾气她还是能感觉到的。

   刚在纪廷书对面坐下,他就发现纪廷书的手上缠绕着纱布。

   她担心的问:“你的手怎么了?”

   “苏童格,你干的好事。”纪廷书将照片扔在桌上,苏童格的眼前。

   她一下子脸色就刷白了,心里异常紧张,害怕这堆照片也有着方才她在办公室看到的那一张B超彩照。

   她拿着照片一张张看起来,到最后没有发现有那种B超彩照时一颗心刚落下又陡然提了上来,心里揣测会不会纪廷书看到已经看到那张彩超了只是收起来了。

   “就这些吗?”她忐忑的问。

   “你希望还有多少?”纪廷书看着她问,眼神冰冷。

   苏童格心里松了口气。

   “不就是一些照片嘛,你干嘛对我这种态度。”苏童格故作轻松的说。

   纪廷书冷哼,“你怎么会知道左青染这个人?还会把这些照片寄给她?”

   “当时你跟我分手,我一时生气就调查了下,发现了你的新欢,以后就多留意了,不过就是一个你抛弃的女人,没什么大不了呀。”

   纪廷书没办法告诉她他无比愤怒的原因是因为左青染的那句话,在左青染的心里,他纪廷书是她不要了的破鞋。

   苏童格讨饶说:“行了,你别生气了,我以前受过她气,所以就拍了这些照片刺激下她,好处口恶气。”

   “你受过她气?怎么回事?”纪廷书随口问。

   苏童格撇撇嘴,开玩笑,那么丢脸的事她才不会说呢。“没什么,都是小事。”

   和纪廷书一齐吃了午饭,纪廷书离开后,苏童格回到办公室,拉开抽屉,用剪刀剪碎了那张胎儿照。

   那句“恐怕你迟了一步”不断出现在脑海中,她越想起就越愤怒,手中的碎片越剪越碎,直到全部扔进垃圾桶里,怒气才消去许些。

   “左青染,我们等着瞧。”苏童格拳头紧握,昨晚她的亲戚准时来了,她当时心里就失望了,看来是没怀孕呀,她还得多加把劲才行。

   

   彩衣在二楼休息的时候正巧看到了楼下纪廷书的车子,她给纪廷书打了电话,电话很久才接。

   彩衣不免抱怨:“你怎么这么迟才接我电话呀?”

   “手机我设置了震动,一时没注意。”纪廷书解释。

   “你在哪呢?”

   “路上。”

   “骗人。”彩衣揭穿,“楼下的车子难道不是你的吗?”

   纪廷书从车里出来,抬头看向二楼,左手挥挥手,算是跟彩衣打招呼。

   彩衣眼尖,“你的手怎么裹着纱布呀?”

   “不小心被玻璃割伤了,不碍事。”

   “我提前下班,你等我会,我收拾下就下去。”

   “好,我们去吃法国菜。”

   因为第二天是周六不用上班,彩衣和纪廷书吃完饭后又去看了场电影,彩衣回家的时候已经快要12点,纪廷书的车刚停下,后面莫北城也刚到家。

   莫北城看到纪廷书和彩衣在一块心里窝火。

   “二哥,我们聊聊吧。”

   纪廷书让彩衣先回家,车子开到了江边停下。

   “二哥,我对你真失望。”

   纪廷书点燃一支烟抽着,吐了个烟圈,缓缓说道:“她喜欢的人从来就不是我,既然她要玩游戏,我当然奉陪到底。”

   “不可能。”

   “你何不去自己找答案呢,找个时间看看她的手机就知道了。”纪廷书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

   真的,要不是看在莫北城是他兄弟的份上,他根本就不会轻易放过童彩衣,玩他纪廷书的人,至少要付出惨痛的代价。

   他不想让自己最后退出得太过狼狈,他的骄傲不能被践踏。

   那晚之后纪廷书的话一直在莫北城脑袋中盘旋,他很好奇彩衣的手机究竟藏着什么样的秘密,但是苦于找不到理由去问她借手机看。

   之后几天,莫北城忙着应酬也就将这件事淡忘了,纪廷书与苏童格的事情他也没有多嘴,因为他选择相信他二哥的话,彩衣并不爱纪廷书,那么这样的背叛对她来说也是不重要的。

   背叛的伤害也要看这个人到底在不在乎你。

   

   清晨,外面的世界比往常都要亮堂,彩衣打开了窗户,冷风一个劲地往室内钻,向彩衣袭来。今年的气候恶劣,此时不过才十二月,就已经冷得像深冬了。

   彩衣忍不住打了个寒颤,然后迅速地关上窗。

   洗漱完毕后出房间,正好看到莫北城穿着厚重的羽绒服在关门,他很少穿这么暖和的,彩衣一时好奇问:“你去哪?”

   “南山。”

   “我跟你一起去。”彩衣兴奋的说,回自己房间收拾东西。

   莫北城进房间,“我不坐缆车的,走上山你行吗?别到时候走不动了叫我背。”

   “我大学的时候参加过登山社团。”言下之意,别小瞧人。

   “你去几天呀?”彩衣边收拾背包边问。

   “两天。”

    车子开到山脚,莫北城给彩衣买了根手杖,也是怕路上她走不动了也有个支撑。

   彩衣毕竟是女孩子,体力有限,一路走走停停,拍些照片,到山顶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三点多,因为是淡季,所以山顶宾馆里的房间还很空,很容易订到了两间房。

   彩衣回到房间收拾了下自己的行李,没过多久就听见了敲门声。

   莫北城站在门外,“去吃火锅。”

   “太好了,我正饿着呢。”

   到宾馆餐厅时,侍者将他们领到位置上,将菜单交到他们手中。

   彩衣和莫北城唠唠叨叨了半天终于点好。

   “我大二的时候来这里,也是吃的羊肉火锅,我到现在都很怀念。”彩衣趴在桌上等着锅里的羊肉炖着,莫北城往锅里添加着金针菇、黑木耳、山药等蔬菜。

   一边吃着辣辣的羊肉,一边喝着鲜榨的果汁,两人因为实在饿极,用了最快的速度解决掉锅里的羊肉和蔬菜。

   吃饱后,莫北城拿着相机要到宾馆外走走,彩衣也跟着一起去。

   宾馆后是一座长达八十米的吊索桥,一副老旧的样子,处处是岁月的痕迹。

   莫北城和彩衣看了长达一分钟,正在莫北城要跨出脚步的时候,彩衣拉住了他,“别去走,不安全。”

   莫北城笑了。

   “没事。”说完便继续走着。

   吊索桥下是深不可见的南山谷,彩衣看着就感觉到害怕。

   这座吊索桥很稳,并不怎么晃动,可是令彩衣害怕的是那些铺就在铁链之上看着有些腐朽的木板。

   她以前也来过这里,只是从未敢上去走几步,更不曾见到后山的风景秀丽。

   莫北城回过头看见彩衣还杵在原地,摇摇头走回去,拉着彩衣强行走在了吊索桥上。

   彩衣手心直冒冷汗,两只手紧紧拽着莫北城的衣服。

   八十米,走起来就好像一辈子那么漫长。由于彩衣的畏畏缩缩,莫北城走得也是极慢。走完整个吊索桥,彩衣脚踏在实实在在的地面时,心里舒了一口气。

   “回去的话你要背着我,因为是你拉着我走的。”彩衣有些耍赖说。要她再走一遍,她肯定是拿不出那样的勇气的。

   “你可以不走,要不要背你由我来决定。”莫北城说话间就踏上了一块岩石,拿出想起连续照了几张。

   “喂,你下来吧,太危险了。”莫北城脚下踩着的那块岩石正好就在悬崖边上,悬崖边虽然用铁链围着,但是看上去也是很惊险的。

   莫北城并不听彩衣说,依旧我行我素。彩衣只得强拉着他下来,可谁知道莫北城一个没站稳,脚滑了几下,深深吓到了彩衣,她用尽力气将莫北城往安全的方向拉着,莫北城重心不稳摔了下来,彩衣不妨也被他推在了地上,虽然穿的衣服多,但是背还被石头磕痛了。

   莫北城坐起来,拉着彩衣一同坐在地上。

   “我都说了,不要站那么危险,你怎么老是不听我话呢?”彩衣有些气急败坏的说,眼前渐渐朦胧,视线被水汽遮住。

   莫北城有些傻了,“喂,你不要哭呀。”

   “我就哭,要你管。”

   彩衣好不容易止住眼泪,方才的惊险被渐渐淡化,莫北城要回去,拉着彩衣要走,彩衣抓住身边的链锁就是不肯走,她害怕。

   莫北城没办法,背过身子,半蹲下来,“上来吧。”

   “你真的背我?”彩衣有些不敢相信眼前所见。

   “过时不候。”莫北城没好气的说。下一秒彩衣就趴在他背上了。

   过吊索桥的时候,彩衣紧闭着双眼,耳边是忽忽风声。

   “早知道就不带你来的,麻烦。”莫北城抱怨着。

   彩衣不理会他,所以他也只能一个人唱独角戏。

   日落黄昏,印染了半边天,彩衣独自趴在沙发上看着窗外。

   “来这也就是为了这一刻。”彩衣感慨。

   因为白天的疲惫,彩衣早早就睡下了。

   莫北城原本计划着第二天一早看完日出,再下山去别的景区玩,却没有想到半夜下起了雪,早晨起来大雾环绕,哪还能自己下山,只能上了缆车下山。

   到了山下时,天边的飘雪越来越大片,呈鹅毛状。

   “今年冬天真冷呀。”彩衣无聊说着,随手在窗户上画出一个爱心,一个笑脸。

   “把你手机给我用下可以吗?”

   “你要干嘛?”彩衣紧张地端坐好自己的身体,看向莫北城。

   莫北城看她这样,也猜想一定是有什么了。

   “我手机没电了。”

   “我手机也是,没电了。”彩衣笑着说。

   莫北城心里暗暗下定决心,不管如何都要看看她手机里到底藏着什么秘密。反正住在同一个房子里,房间又是对门,也不愁没机会。

   只是在他还未弄清楚彩衣喜欢的人到底是谁时,纪廷书的丑闻被曝光了。

   莫北城刚看到报纸就猜测到这一定是纪廷书授权过的。

   纪廷书与苏童格的地下恋被挖出来,两人一同出入酒店的照片被**到,记者在致电苏童格苏小姐后,苏小姐也大方承认了。

   Rose Queen婚纱店里,彩衣刚从会议室出来,助理小语手中拿着份报纸递给彩衣看,着急说:“彩衣姐,你快看。”

   看完之后,彩衣才知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她被小三了。

   纪廷书在捅出这档子事情后居然去了国外。

   

   米兰马尔本萨机场,纪廷书推着行李出来,边走边开机,然后指尖快速地按了几个键,放在耳边。

   那边电话过了好长时间都没有接,纪廷书不放弃,又拨打了几次,终于有人不耐烦了。

   “纪廷书,你有毛病呀?到底要干嘛?”

   “左青染,你敢把我的孩子藏起来,你就得承担这份后果。”纪廷书咬牙切齿说道。

   左青染冷笑,毫不留恋地挂了电话。

   他心里气恼,可是一会儿时间安慰自己说没有关系,他手中有她的地址和电话,就不信找不着她了。

   国内现在想必已经乱了,他之所以会这样迅速地结束那场多角恋爱关系,实在是因为受到了左青染的刺激。

   这个女人居然会寄给他一张宝宝的彩超照片,那天他看到后吓了一跳,不能抑制地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他真的从未如此心颤过,这些年,他的冲动已经被磨得差不多消失,可是那么一瞬间全被激发了出来。

   那一刻,他疯狂地想念起左青染,脑海中都是她的模样,心里更有一丝兴奋。

   是他的孩子呀,他和左青染的孩子。

   左青染看到纪廷书时,一点也没有惊讶。这些天,她密切关注青染城的城市网站,在八卦上,他的事情是头版头条,甚至还成立了专题。彩衣无意受到了伤害,可是这也是无法避免的,长痛不如短痛,纪廷书这样的男人不是她的幸福,他太过花心了。她的彩衣值得更好的男人疼她。

   她看着他一步步走向自己,意气风发,说不出的好看。

   他对着她笑了,可是那笑容有些邪魅狂狷,左青染心里有些哆嗦。

   “孩子呢?”

   左青染暗自做了个深呼吸,从纪廷书身边走过。

   纪廷书极好的性子,跟在左青染身后,和她一起进了她的租的房子。房子的面积不大,一室一厅,布置得还算精致,客厅里被隔出一块地方作为她设计的用处。

   “说吧。”

   “在我朋友那里。”

   “我要见他。”

   “你做梦。”左青染想也没想的回。

   纪廷书大笑起来,“你瞒着我这么大的事情,你觉得我会轻易地放过你吗?你难道一点都不觉得害怕吗?”

   “好笑,你又不能杀了我,我为什么要害怕?”

   纪廷书的耐性被磨掉,冷声又问了次:“孩子呢?”

   “没有。”

   “你——”他怒瞪着左青染,心里有团怒火烧得他难受。“你别以为我查不出来。”

   左青染冷笑,“那你就查吧。”说这话时,她的心口都在疼。她真恨极了这个男人。

   “左青染,你一定要跟我对着干吗?”

   “是,我就是不要你好过。”

   纪廷书离开后,左青染的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她一遍遍地安慰自己警告自己不能哭,可是想起她的孩子,她的眼泪就忍不住。

   她来米兰没有多久就发现了肚子里的孩子,那时的她很无助,她的倔强不允许她联系纪廷书,这个男人当初是她自己放弃的,她不能回去找他,肚子里的孩子,她一直都在考虑要不要,却始终拿不定主意,有太多太多需要顾忌的事情了,她需要上课,她不能挺着个大肚子去上课,她也忍受不了别人异样的眼光。后来,这个孩子已经不是她要不要的问题,而是适不适合留下的问题。

   她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明白的告诉她是宫外孕,必须要做掉这个孩子,否则生命会有危险。

   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她当时脑袋就懵了。

   以前她也没有这么不舍得过这个孩子呀。她当时真的明白了做母亲的心情究竟是怎样的。

   去了医院,医生给她做了人流手续,她被打了麻醉,可是从头到尾她都是哭着的,哭得稀里哗啦。她太舍不得了。她想这就是人的犯贱思想。拥有的时候,一点也不懂得珍惜,等到必须要失去的时候,才会伤心难过。

   在之后她的身体一直都不好,因为没有好好的保养身体。她没有想到有一天晚上,纪廷书会来告诉她,他喜欢彩衣,他在追求她,但是彩衣顾忌着自己,一直都不愿意接受纪廷书。她当时看了之后,哭都哭不出来,她的悲伤得不到宣泄,手一直都在颤抖着。

   她一直都觉得彩衣那么美好,一定会有很多男孩子喜欢她的。可是她从来没有一次想过纪廷书也会喜欢上彩衣。她们没有什么交集不是吗?那些天,她和纪廷书交往,一直都是避着彩衣的不是吗?因为就是怕以前的事重蹈覆辙,她喜欢的男孩不喜欢她,而喜欢彩衣。她不想再一次承受这样的悲哀。

   可是,终究还是逃不掉。

   她还能说什么,只能说:“你放心,我已经交了新的男朋友,彩衣那儿,我会打电话告诉她,她是个好女孩,希望你好好对待她。”

   天知道,说出这个谎言,她真的觉得自己会折寿好多年。彩衣最终还是和纪廷书在一起,而她,从始至终,一直都是一个人在苦撑着失恋的痛苦,久久无法治愈。

   她的身边不乏男生的追求,可是他们都不是那个他,不是她忘不掉的纪廷书呀。

   而现在,她的生活好不容易平静了,却没有想到会接收到苏童格的挑衅,彩衣是她这辈子最在乎的朋友,她不容许她受到伤害,纪廷书想脚踏两只船,她不会让他得逞的,他凭什么一定要过得幸福,她就是不甘心在她这么悲惨后,纪廷书可以幸福。

   所以她会寄他那张小孩子的B超彩照,她要他来找她。

   一连几天,纪廷书每天都要上门等她,不管多晚,他都在她家门口站着。

   左青染也不躲,因为她也没有地方可以躲。他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再怎么逼问,她也不会说的,她就是要他着急,就是要他难过。

   他要孩子,她没有孩子给他,最终他会失望,这是不可避免的结局。在那之后,也许会更加恨她吧。她安慰自己想,这样也好,恨那么深刻,这辈子他都别想忘掉自己了,她就住在他心里了。

   

   纪廷书还在酒店里焦急等待着他委托的侦探社的人帮他调查的事情结果,青染城已经人仰马翻了。这些天,林安安给他打来电话,向他汇报工作,撇去私人情绪,林安安已经很尽职地做一个合格的下属,没有当众对这位不负责任的上司爆粗口。至于青染城其他人的电话,他是一律不接听的,家里长辈的,莫北城这些兄弟,一天都要打个好几次电话,这些人里总没有个童彩衣。

   纪廷书想童彩衣是傲气的,可能比他身边的每个人都要傲气。

   他曾经很喜欢与她在一起的感觉,感觉很干净很舒服,他想要对她好,处处都做得周到得体,他让彩衣的妈妈喜欢他,让周边的人都羡慕彩衣,原先他以为这个就是爱情,可是在经历了这么长时间后,尤其是他发现了彩衣一直都喜欢着莫北城的时候,他才懂得,他对她从来就不是爱。因为没有哪份感情如此的没有欲望。

   这样清澈如水的感情只是哥哥对妹妹的疼爱,而他与彩衣便是如此。彩衣就好比是他被左青染抛弃后抓住的救命稻草般,他将她作为一种幸福追求,以为紧紧抓住彩衣,他就是幸福的。

   侦探社的调查结果终于到了他的手中,仔细看完一遍后,他甚至有了些晕眩的感觉,尤其是看到他的孩子已经被人流掉时,他真恨不得把左青染掐死。

   他坐车来到左青染家门口,她一如既往地晚归。明明知道她不在屋子里,但是他还是用尽力气去敲门,一下又一下不停止,手疼了没有关系,房东上来阻止他也没有关系,他的难受就得这么发泄出去。

   半夜,左青染拖着疲倦的身体回家,纪廷书瘫坐在地上,眼神呆滞地看着前方,他的手在流血,他看上去是那么狼狈。

   “你怎么了?”她轻声问,这个样子的纪廷书是不常见的。

   纪廷书回神,眼神凌厉地看着左青染,他爬着站起来,挡在了左青染的前方,“从来就没有什么孩子是不是?”

   左青染惊呆了,听见纪廷书冷笑,“你从来就狠心,我怎么还会以为在你抛弃我之后还会为我生下这个孩子呢?左青染,我又被你耍了一次。”

   “不是的,不是的。”左青染摇头嘴里呢喃道。楼道的灯光照射在她脸上,已经能够看见几行泪痕。

   这一刻,纪廷书觉得这个女人的脸怎么就这么丑陋了,他推开左青染就要走,下一秒,左青染紧紧抓住了他的手臂,“别走,你听我说。”她害怕,害怕一松手,这辈子,她真的就永远失去他了,他不能这样带着误会离开。

   “我不能……”她的话还没有说完,手已经被纪廷书掰开,她一个着急脚跨空摔了下去,在楼梯上滚了几步,纪廷书被突然的力量推倒,和左青染一同滚了下去。

   落地后,纪廷书忍着疼,坐起身,一言不发看着左青染挣扎着爬起身,眼神有些阴鸷。

   左青染手握着自己擦伤的手臂,哭了出来。“我后悔了……纪廷书,我后悔了……”她哽咽着声音说。

   满心的委屈全都化作汹涌的眼泪逃脱眼眶。

   “我后悔放弃你了。我真的……后悔了。”

   纪廷书觉得讽刺,“你的后悔有什么用呢?”

   我后悔放弃你一个人来到这里,我后悔独自面对怀孕却又不得不流掉孩子,我后悔让自己成为这样一个孤身一人……

   她心中千言万语。只是,她说不出口。

   最后,她颤抖着抬头对纪廷书说:“你恨我吧。”

   恨了我,才能够一辈子不会忘记我。

   

小说遇见你是加了糖的思念,就算童话也破碎 试读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