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风的时候想起你

第5章 离开他,你会受伤的。

  自那次海边露营后,亦楼刻意躲避着周容,不敢去接他的电话,不去回她短信,甚至连上下班都有些偷偷摸摸的,深怕他会来蹲点。

  日子恢复成之前那种清心寡欲的状态。

  纪灿诚惶诚恐地跑到亦楼面前说:“我听阿和说俞致礼和温思嘉要结婚了。”

  “嗯。”亦楼表情淡淡的。

  纪灿有些诧异,“你早就知道了,你什么想法?”

  “不知道。”

  “我怎么有点担心你会去抢婚啊。”

  “我不会的。这些年,我一直都在尝试着做一件事情,那就是不被伤过心的人再次伤害,所以,咬紧牙关也在守着最后的自尊。不是我的,便不强求,是我的,翻过千山万水,都会回到我的身边。”

  “有志气。”纪灿钦佩道,“对了,你真的不打算和周容发展一下吗?”

  “不打算。”

  “为什么?他很优秀啊,虽然警察这个职业有些危险,但是我相信他早晚是要回去继承家业的。”

  “他不会爱我,不,应该这么说,我不相信他会爱我。”

  “给他多一点的时间,时间会证明他到底爱不爱你的。”

  “他接近我,是有目的的。所以,我不会给他一点机会的。”

  纪灿觉得好笑,“什么目的?我当初接近你我还是有目的的呢,我们不也成为闺蜜了。”

  “我以后告诉你。”

  “薛亦楼,你对我真的有太多秘密了,你看我对你,掏心掏肺的,什么秘密都没有。”

  “下班后跟我去个地方,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好,一言为定。下班后,等着我来找你。”

  纪灿拍拍屁股风风火火地离开,不带走一丁点尘土。

  是时候,我要告诉你舒乐的事情了,我最亲爱的朋友。

  下班后,纪灿跟着亦楼走,亦楼接过纪灿的车钥匙,亲自开车。虽是下班高峰期,但是车子七绕八绕,没遇到堵车,很快到达了一家叫时光海的咖啡馆。

  俞致礼的母亲已经等候在那里,优雅地抿着咖啡。

  亦楼拉着纪灿上前,“对不起,伯母,让您在这个时间等我。”

  “没关系。纪灿也来了啊。”

  “伯母,您和亦楼为什么要见面?”纪灿疑惑地问。

  “坐下来说吧。”

  亦楼点了两杯摩卡咖啡。

  “我们真的很久不见了。”俞致礼的母亲淡定从容地说。

  亦楼浅笑,“看来伯母已经做出选择了。”

  “我会给你舒乐。”

  “如此痛快,是因为您儿子要娶媳妇了,将来您会有名正言顺的子孙。”

  “薛亦楼,我爱舒乐,比你想象得要爱。”语气不善。

  纪灿满肚子疑问,但都选择了暂时闭嘴,做一位合格的听众。

  “你需要多长时间准备?”亦楼问。

  “看来薛小姐似乎做好了离开南城的准备了。”

  “不,我不会再离开南城的。”

  “你就不怕被致礼知道,他会恨你的。”

  如果在忘记我与恨我之间选择,我宁可选择他恨我。

  “我不在乎。”亦楼说得轻描淡写。

  “下个月,我就会把舒乐带来给你,这些年,他所有的吃穿用度都是最好的,所以我也希望你不要亏待了舒乐。”

  “我会尽力。”

  俞致礼的母亲走后,纪灿握着自己颤抖的手,问:“你们要合谋拐卖俞致礼他儿子吗?这是犯法的吧。”

  “不是拐卖,而是归还。”亦楼解释,“舒乐是我怀胎十月生下的,我和致礼的孩子,我生下他不久就让俞致礼的母亲带走他了,一直作为致礼的养子生活着,致礼并不知道这件事。”

  “疯了,你疯了。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能瞒得那么好?”

  “是啊,一生中总是要疯狂几次才不枉活着。”

  “亦楼,我觉得你错了。”

  “错了?你是觉得我当初应该流掉舒乐吗?”

  纪灿有些答不上来,似乎这个艰难的选择题,不管选择了哪个,错了与否,仁者见仁智者见智。

  “我要向你坦白,我决定生下舒乐有很大的私心,我幻想当我回到南城的时候,俞致礼身边没有女人,我们一家三口可以幸福的生活在一起。我们在一起,又分开过,重逢之后肯定会更加格外珍惜彼此。可是他和别人订婚了,就算是这样,我还是要生下舒乐,因为有了舒乐,我觉得我们就算不在一起,一辈子也是被牵扯在一起的。偶尔我也会想,如果,如果他知道舒乐不是领养的孩子,是我为他生下的,他会不会离开温思嘉和我在一起。只是偶尔,我真的不敢想,因为思嘉会很难过的。”也是因为思嘉的存在,亦楼失去了挽留的机会。

  纪灿受到了很大的冲击,她觉得心里很难过。

  “不应该是这样的。”她摇摇头,还是无法相信。

  亦楼选择了沉默。

  亦楼希望时间能够走慢一点,又希望时间能够走快一点,这样自我矛盾着,因为她一方面不希望俞致礼和温思嘉那么快就结婚,另一方面她希望舒乐能够快点回到她的身边。

  能不能扮演好母亲这个角色?舒乐会不会喜欢她?这些问题,亦楼一天都要思考好几回。

  答案始终都是未知数。

  纪灿是个神经大条的女人,很快就接受了亦楼即将要与舒乐生活在一起的事实,周末积极地和亦楼逛儿童商店,衣服、鞋子、玩具……事无巨细,亦楼甚至还专门去订购了一架德国牌子的钢琴。

  就在亦楼欢天喜地布置家的时候,宋郁文打来了电话,问她最近在做什么。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亦楼开门见山地问:“有什么事吗?”

  “周容受伤了,我想跟你一起去医院探望探望他。”

  “他怎么会受伤?”

  “遇到劫案,被歹徒刺伤了。”

  “这么惨啊。”

  “之前周容还跟我说他要追求你的,没想到你们的关系却停滞不前了。你对周容哪里不满?”

  亦楼认真想了想,说:“我配不上他。”

  “虽说门不当户不对,可是周容跟我说他母亲很喜欢你,可见他家人并不是那么在乎门户之见的。”

  “你不知道,你什么都不知道。”

  亦楼率先挂了电话。

  那个人的轮廓在脑海中清晰浮现,一直以来,亦楼想要忘记的酒吧的那一晚偏偏是与他牵扯在一起的。虽然从前觉得会成为朋友,可是亦楼始终都无法做到坦然面对他,他可是时时刻刻都在想着如何把俞致礼送进监狱的人啊。

  宋郁文身兼接送亦楼去周容病房的义务,当然不会轻言放弃。

  亦楼下班走出大楼,就被宋郁文押上车,车子开往南城市第一人民医院,“薛大小姐,要有点同情心。”

  既然宋郁文都这么说了,亦楼也没再抗拒了。

  到那才知道,病房里还站着俞致礼和温思嘉,周容看上去还很虚弱,脸上没有一点血色。

  看到俞致礼也在,宋郁文微微吃惊,这可真是狭路相逢啊。

  亦楼落落大方地走到周容旁边,“还疼吗?”

  “本来不想让你担心的。”周容笑了。

  这个人每次在人前都表现出一副他们爱得死去活来如胶似漆的样子,有意思吗?

  亦楼压抑住内心的吐槽,“你有什么想要吃的,我去给你买。”

  “喝你煲的鸡汤。”

  “好,我回家给你做。”

  亦楼走出病房,疾步走着,忽然手机响起来,亦楼停下脚步,拿出手机,是俞致礼的来电。她接听后,问:“什么事?”

  “转过身。”

  亦楼依言转过身,就看到了远远站着的俞致礼。

  他们站在医院走廊上,中间隔着长场的距离,望着彼此,耳边都举着手机,谁会想到这两个人在通着电话。

  “看来你们发展得不错啊。”致礼语气中带着嘲讽。

  “关你屁事!”

  “薛亦楼。”他只有在十分生气的时候才会叫她的全名,“离开周容,你会受伤的。”

  “你就这么确定我和周容没有未来吗?他母亲很喜欢我。”

  “你心里清楚,我的话是有道理的。”

  “谢谢你的提醒,我会好好考虑的。”

  母亲打电话给他说她已经和亦楼见过面了,亦楼在做好接回舒乐的准备,所以他才会劝说亦楼离开周容,周家是不会接受一个生过孩子的女人的。况且,周容对他向来是很防备,就盼着有一天能够找到证据送他去监狱。他更不希望她与周容有牵扯了。

  或许,他受不了她与任何一个男人有纠缠。

  亦楼去超市买鸡,越想越生气。

  “他凭什么来管我的事?”亦楼碎碎念着。

  她本就和周容没什么关系,在她心里,她根本就没有拿周容当朋友的。因为周容对致礼来说是个危险的存在。她不会与想要伤害致礼的人来做朋友。

  俞致礼有句话说对了,离开周容,不然会受伤。他说你心里清楚。

  是的,亦楼的确心如明镜。

  早就对别人说过了,她的出身配不上周容。更何况,她将会有舒乐这个孩子。

  这一生,她不会再有爱情了,剩下的日子除了享受与舒乐生活在一起的时光,她不会去想随便找个男人嫁了的。

  没有人对她的幸福负责,但她对自己负责。

  病房里,周容看着面无表情的温思嘉,一直在等待她先开口。

  “我知道了些事。”

  思嘉果然没有令他失望。

  周容饶有兴趣地问:“什么事?”

  思嘉很烦恼,“我控制不住自己的好奇心。所以我让人去调查了下,结果……我只是没有想到,致礼始终最爱的那个人是薛亦楼,可我们为什么就偏偏成为朋友了呢?本该避开的啊。”

  周容听后一点也不诧异,“或许是薛亦楼故意接近你的。”

  思嘉想到了纪灿,“我明白了。”

  “你早就知道了是吗?”

  “是啊,我的傻妹妹。”

  “我现在到底要怎么做?怎么做才是正确的?”思嘉有些迷茫。

  “你还是那么爱俞致礼吗?”

  “我当然爱他啊,我跟他在一起四年了。”

  周容劝说:“不要因为在一起四年就没有勇气说再见。任何一条路,只要知道自己走错了,别管走了多远,时间多晚,就该停下来。”

  “不,我不想放弃。致礼说过要娶我的。”

  “你根本就不了解俞致礼这个人,你知道俞致和吗?”

  “不知道。”思嘉显得很茫然。

  “他是俞致礼的亲哥哥,你看你和俞致礼在一起四年了,你都不知道他有个哥哥。”

  “怎么会这样?”

  “他是个残疾人,所以几乎不在公共场合露面,不去参加你和俞致礼的订婚宴也可以,但是至少你们也该在家里见一面不是吗?”

  思嘉终于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不解地问:“为什么?”

  周容帮忙分析:“有几个原因,第一,俞致礼始终都把你当作外人,和你在一起或许只是为了激怒薛亦楼,为了让她回头。第二,俞致礼无法面对俞致和,因为他愧对俞致和,见到他也许会想起不愉快的经历,他选择了逃避,顺带也觉得你没必要见俞致和。第三,他怕俞致和对你说出薛亦楼的事情,因为俞致和也喜欢着薛亦楼,但是薛亦楼最后选择的是俞致礼,他为了报复会想破坏你和俞致礼的关系。”

  “我不喜欢你猜测的第一个原因,我不相信致礼这些年都没有对我付出真心。哥,我累了,我要回去了。”

  “你回去好好想想吧。”

  “不要告诉亦楼我知道这件事,要是可以,你就和亦楼在一起吧,这样我安心。”

  “感情的事情是不能勉强的,不过我会尽力的。”

  “你不在乎她还跟俞致礼纠缠不清吗?”思嘉困惑地问。

  “如果喜欢她必须要承受这些,那么我愿意去承受。”

  “希望你们有个好结果。”

  九月刚到,放暑假的大学生们都回来了,同时,这座城市也在迎接着许多的生面孔,亦楼走在金桂飘香的校园里突然觉得这座城市变得很拥挤。

  南城大学处处都可以看到身着迷彩服有着青涩干净面孔的大一新生,这令亦楼想起很多年前的自己。不过岁月不饶人,她再回到这里,是以一位代课老师的身份回来的,来教法学院大三学生《律师学》的。眼看着上课的时间快到了,亦楼加快了脚步前往教学楼。

  到了四楼,找到上课的教室后,她站在门外,听着里面吵吵闹闹的,有些紧张。不过后来转念一想,研究生时期,她也带过大一新生,都这把年纪了,还是能Hold住学弟学妹们的。

  她自信地微笑着,捧着书本从前门进入,走上讲台,教室里立刻变得安静下来。

  因为是两个班的同学合上的课,所以偌大的教室都坐满了,黑压压的人头,令亦楼觉得晕眩。

  她打开多媒体,将自己的U盘插进去,Copy了一份自己提前准备下的PPT。

  打开了PPT的第一页。

  “大家好,我是这学期负责你们《律师学》讲课的老师,我姓薛,PPT上有我的手机号码、邮箱,以后大家如果有问题了都可以来问我,希望我们可以亦师亦友地度过这学期。这门课是两个学分,我知道你们以前肯定是瞧不上两个学分的课的,但是这门课我觉得还是很有意思的,我希望你们上课能做到认真听讲,课后能完成我布置的题目,另外我计划安排三次去法院旁听的实践课,期中考试以论文的形式,期末考试我会根据你们的表现来决定要不要为难你们”

  提及考试,关系到挂科的问题,大家一下子变得哀怨起来,不淡定地撒娇着:“老师,开卷吧,我们会爱你的。”

  亦楼微笑着,“两个班学委上来下,给我份名单。上我的课,逃课这种事就别指望了,我很严厉。”

  刚安静下来的课堂再一次沸腾起来。

  亦楼转过身,拿起笔在黑板上写下律师学三个字,耳尖听到有人说了声“小灭绝”,差点气疯,不过心里还是有些开心的,就好像看到了当初的自己。

  点完名后发现还是有嚣张的人存在的,第一节课就不来,亦楼默默地在名字后面做下记号。

  “好了,今天我们来讲绪论以及第一章节律师制度的产生和发展。”

  因为准备得充分,所以一节课下来,亦楼渐入佳境,已经完全不紧张了。

  只不过到后来,课堂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亦楼死都不会想到,俞致礼会出现,太邪门了。亦楼硬着头皮讲完课,等到教室里的同学都走光了,才走向俞致礼。

  俞致礼忍俊不禁,“我从来没有想过你还可以做老师,简直就是误人子弟呀。”

  “你怎么会来这里?”

  “我问纪灿你在哪里,她告诉我你在教书。”

  令亦楼觉得意外的是,纪灿居然会告诉俞致礼。

  “你贿赂纪灿了吗?”

  俞致礼决定忽略她这无厘头的问题,“我找你有事。”

  “哦,什么事?”

  “做思嘉的伴娘。”

  “你疯了吗?”

  “这不是我要求的,这是思嘉让我来跟你说的,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会要我来跟你说这件事。”

  亦楼忍不住猜测:“是她知道我跟你的关系了吗?”

  “也许吧。”俞致礼并不否认,“不过知道了也没关系,我们清者自清是不是?”

  “是啊。”纪灿冷笑。

  “你也这么觉得?那你就做思嘉的伴娘吧,你要是拒绝了,她可能会以为你至今没有放开我的。”

  “俞致礼,你放屁!”

  “你真粗鲁。”

  “滚——”亦楼率先走出教室,俞致礼跟上追问:“你到底答不答应?”

  亦楼仔细想了想,“好,我答应你。”

  “谢了。”

  俞致礼随性地向亦楼挥了挥手,然后小跑着向楼梯走去。

  亦楼看痴了。

  这一幕,在回忆里出现了一次又一次。

  她对自己感到无语,给纪灿打去电话。

  纪灿抢先开口,“你见到俞致礼没?”

  “见到了。”

  “对不起啊,他说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他当时真的很着急,我就脱口而出了。”纪灿感到很抱歉,“他找你究竟什么事?”

  “让我做思嘉的伴娘。”

  “啊?怎么这么不要脸?”

  “作为我对你的回报,我也给你一个重要的信息吧。”

  “你还是不要告诉我了。”

  “不行,你必须听。”

  “好吧,那你说,我听着。”

  “我想俞致和家里应该有一斤夏虫冬草。”

  纪灿明显脑子不够用了,“干吗跟我说这个?”

  亦楼气得直接挂了电话,让她自己想为什么。

  与此同时,城市另一边,医院病房里,思嘉挂断了电话,对周容说:“致礼说亦楼答应做我的伴娘了,这是不是意味着其实亦楼已经不爱致礼了?她不把致礼放心里了。”

  “不知道。”周容如实回答,另外很不解思嘉的行为,“你为什么要让亦楼做你的伴娘?”

  “把她放在眼前,才不会担心她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出来啊。我今天已经向所里请了长假,我要安心准备我和致礼的婚礼。你要好好养伤,到时候我要你做伴郎的。”

  纪灿在亦楼挂断电话后她就想明白了,但又怕是自己自作多情,于是一路狂飙,猛踩油门,幸好一路绿灯,很是畅快。

  到达俞家,也顾不上和人打招呼,直接冲上了二楼。

  满脑子只有一个想法,俞致和你这个贱人,要是今天老娘找出那包冬虫夏草了,老娘一定饶不了你。

  她听到复健室有动静,猜测俞致和一定在尝试双脚一起走路,肯定在这一天里也摔过不少跟头了,活该,她现在气愤得没有时间去关心他,只想证实亦楼没有骗她。

  她几近疯狂地在俞致和的卧室里翻找着,一个柜子一个柜子的打开,每一个角落都不放过,在她满头大汗的时候,她在床下的抽屉里找到了那一斤夏虫冬草,然后大笑了几声后,哭得痛快淋漓。

  俞致和坐着轮椅进来,看到这个样子的纪灿吓了一跳。房间里就像被炸过了一样,东西七零八落的。

  “你怎么在这?”

  背对着他的纪灿愤然转身,“这是什么?”

  “夏虫冬草啊。”俞致和面不改色、淡定从容地回答,一脸无辜。

  “你少给我装,是你吧,买了我的夏虫冬草。”

  “谁告诉你的?”

  “亦楼。”纪灿说完就跑过来蹲下抱住了俞致和,流着眼泪问:“阿和,你也是爱我的对不对?你告诉我,我现在没有自作多情,对不对?”

  “我不爱你,你就是在自作多情。”俞致和冷冷地说。

  “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正好需要而已。亦楼是如何知道的?这件事知道的人只有周容和他的朋友。”

  “周容告诉亦楼的,他们现在在假装交往。”

  “什么?他们是如何认识的?”

  “不知道。俞致和,现在在谈我们的事情。”

  “我们没什么事情要谈。”

  “是吗?”纪灿嘟着嘴,直接吻上了俞致和,并将他一把抓起,推到床上,也不管会不会撞疼他。反正她现在也很疼。

  纪灿锁了门,不给俞致和说话的机会,扑过去堵住了俞致和的嘴。

  缠绵湿热的吻勾起了彼此身体里的火,俞致和由一开始被动渐渐变为主动,他带着纪灿滚了一圈,由他在上,纪灿睁开迷离的双眼望着他。

  “我们不可以这样。”俞致和粗粗喘着气,试图拉回最后的一丝理智。

  纪灿笑了,用手勾住他的脖子,压低他的脸,到他眼前,“我们可以的。”

  温热的鼻息扑在俞致和的脸上,俞致和动摇了。

  纪灿解开了自己的衣服,不给俞致和反悔的机会。

  夕阳的余晖落在他们的身上,所有的一切都发生得野性而又自然。

  当他彻底进入自己的时候,空虚的心被满满地填满了,纪灿流下了感动的眼泪。

  俞致和吻了吻纪灿的眼泪,轻声说:“对不起。”

  纪灿摇摇头,“不许跟我说对不起。”

  “我居然是爱着你的。”俞致和终于松口。

  原来爱情可以呈现千百种姿态,青涩单纯、火辣热情、暖意丛生、缠绵不休、痛彻心扉……  一直以来,我们总是对爱情有着太高的幻想,总以为每一段爱情都得轰轰烈烈,却不曾想到每一段爱情都会归于细水流长,而爱情的开始也不一定就是死去活来,日久生情、习以为常、赖以生存,越是寻常的爱情或许更能够走向日久天长、海枯石烂。

  俞致和是爱纪灿的,他们彼此确定着。

  纪灿想,再也没有比今天更美好的夕阳了,今天的俞致和比任何时候都要帅气。

  而她也是美丽的,因为她终于收获了属于她的爱情。

  这座城市里,有人欢喜,有人悲伤。有人走进,有人离开。

  在悲欢离合里,一切都是不由人的。

  在纪灿为她的爱情守得云开见月明而满心欢喜的时候,亦楼陷入了恐慌绝望中。

  明明所有的一切都是很美好的,她做好了全部的准备迎接舒乐的到来,然而老天爷却是在给她开了一个天大的玩笑。

  俞致礼的母亲亲自送来了舒乐,亦楼把舒乐抱回家后,舒乐就一直在哭,怎么哄他都不行,他的哭声越来越大,嗓子都嘶哑了,亦楼急得如热锅上的蚂蚁,她抱着试一试的想法将舒乐带到钢琴前,打开琴盖,没想到下一秒,舒乐就停止了哭声转为抽泣。

  亦楼很开心,把他的小手放在琴键上,让他自己玩,然后一首轻快的《欢乐颂》传入耳中,她没有想到舒乐这么小的年纪就能弹奏曲子了。

  “你真棒!舒乐。”亦楼亲了亲舒乐肉嘟嘟的脸蛋。

  舒乐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亦楼,依旧没有任何表情。

  “舒乐,我是妈妈,叫我妈妈,对不起,儿子,现在才让你回家。”

  舒乐继续拨弄琴键,丝毫没有理会亦楼。

  亦楼不放弃地说:“你是不是生我的气了?”

  “你跟我说说话好不好?”

  “你喊我一声妈妈好不好?”

  ……

  亦楼费尽口舌,依旧不能换来舒乐的有所动作,她口干舌燥地坐在地上,陪着舒乐。

  钢琴声停止,舒乐对着她喊了一声:“妈妈”。

  声音很小,但是亦楼听见了。

  这声“妈妈”就好像有很大的力量,给予亦楼莫大的安慰。

  “再喊我一声妈妈,舒乐。”

  “妈妈。”

  她激动地将舒乐拥进怀里,感动得落泪。

  纪灿买了菜回来,看到客厅里亦楼在哭,忙放下菜走过去,“这又是怎么啦?”

  亦楼哽咽着声音说:“他刚才叫我妈妈了。”

  “就为这事你哭成这样干什么?我还以为发生什么大事呢。”

  “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吗?”

  “理解,我懂,这就跟俞致和对我说爱我一样。”

  亦楼的眼泪更加汹涌了。

  “哎哟,不哭啦,做饭去,我买了很多,我们的舒乐饿了。”

  “好,你陪着他,小心点,不要让他受伤了,我去做饭。”亦楼擦掉眼泪,把舒乐交到纪灿手里。

  为了舒乐,亦楼煮饭的时候特地多加了水好让饭更软,烧菜的时候也少放了许多盐与味精,不多久,一桌子菜就做好了。

  纪灿带着舒乐洗手出来,亦楼用纸巾擦干净舒乐的手,把他抱到椅子上,“舒乐,我们来吃饭饭。”

  亦楼用筷子夹起虾,细致地剥去虾壳,用勺子喂进舒乐的嘴。

  “多吃虾,会变得很聪明。”亦楼边喂边说。

  纪灿盯着亦楼的样子,一脸羡慕地说:“你现在真的好贤惠啊,既温柔又体贴。”

  “不知道为什么,见到舒乐之后,我就想说话声音轻柔一点,动作慢一点,然后有很多很多的爱泛滥着,热热的爱。”

  “这就是母爱的伟大啊。”纪灿用勺子喝了口鸡汤,啧啧说道:“你盐放少了,汤味道好淡。”

  “忘了说了,除了说话声音轻柔一点,动作慢一点,还有就是以后吃淡一点,舒乐不能吃多咸,不健康。”

  “我去……”纪灿无语了。

  亦楼轻轻吹着鸡汤,然后冷了些再一口一口地喂舒乐喝汤。

  “亦楼,三岁多的小孩子是怎样的,你儿子话好像很少啊,也不活泼。”

  “我也觉得,可能还不熟悉吧,等熟悉了就会玩疯了。”

  纪灿点点头表示赞同。

  “致礼,你在想什么呢?”思嘉笑着问。

  俞致礼明显胃口不好,郁郁寡欢。

  “想舒乐。”

  “我不过就拉着你出来试了试婚纱,这才半天功夫,你就想舒乐啊,晚上回去好好亲亲他。”

  “舒乐被我妈送走了。”

  “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舒乐以后都不是我儿子了。”

  思嘉觉得难以置信,“怎么会?”

  “怎么不会?舒乐的母亲找来,把他要回去了。”

  “你就这么任由着她把舒乐带走了吗?你也知道舒乐的情况,你怎么舍得?”思嘉情绪激动,“你快去把舒乐要回来啊。”

  “不去了,我们以后会有自己的孩子。”

  “致礼,你不可以这样。”思嘉急得都快哭了,可她不能理解为什么俞致礼可以这样冷静。

  致礼握住思嘉的手,“你真的是太善良了,可是思嘉,我们爱舒乐,舒乐的亲生母亲也爱思嘉啊。”

  一句话令思嘉彻底没有了言语。

  下午,俞致礼办完事后,开车回到了俞家。

  俞母在客厅里正在打电话,听了几句后,俞致礼猜到电话那头的人是他父亲。

  俞母正在跟他汇报俞致和的近况。

  致礼走过去,“妈,把电话给我,让我跟爸爸说几句。”

  “别说些让你爸生气的话。”

  “放心,我好好说话。”

  俞致礼做出保证后,俞母才把电话给他。

  “喂?我亲爱的老爸,我下个月结婚,你一定要回来参加。”

  俞父心情很好,声音难得慈祥,“小礼,爸爸恭喜你!”

  “谢谢!”话题一转,“我听妈说你找到能给俞致和动手术的权威大夫了。”

  “是啊,不过目前他没有时间跟我回国给阿和做手术,我们最近一直在谈阿和的情况,爸爸这次回去后,打算带阿和到这边来做手术以及术后康复治疗。”

  “那真的是太好了。”

  “最近你动作很大,你二叔说你想法很大胆,但是值得一试。”

  “爸,你放心,我一定帮你看好公司。”

  “小礼,你办事我很放心,将来爸的公司就指望你们兄弟了。”

  不是我的,我是不会强求的。俞致礼在心里默默地说。

  挂了电话后,俞母让俞致礼坐下,他们母子俩谈谈心。

  “你真的觉得薛亦楼能照顾好舒乐吗?”

  “我不知道。”致礼一点把握也没有,因为从前亦楼在他眼里也就跟个大孩子一样。他真的不敢想象亦楼以后要带着舒乐一起过。

  “我按照你说的,关于舒乐的自闭症我一个字都没有向薛亦楼说起,但是这一整天,我就是没有接到薛亦楼的电话。她怎么还不打电话给我?”俞母心急如焚。

  “再等等吧,她毕竟也没有和孩子相处的经历,迟点发现孩子的不正常也是可以理解的。”

  叮铃铃——

  俞致礼愉悦地扬起眉毛,“这不,来电话了。”

  俞母接起,“喂?”

  亦楼怒气冲冲地质问:“你是不是对舒乐说什么了?为什么他会那样对我?”

  “舒乐怎么对你了?”俞母明知故问。

  “他早上喊了我妈妈后就什么话也不对我说,一直玩自己的,他根本就不理我。”

  “你说什么?舒乐喊你妈妈了。”俞母感到很讶异。

  一旁的俞致礼也是一惊,要知道舒乐现如今连爸爸都没有喊过他,不管他怎么教。

  “你是不是告诉舒乐,是我把他抛弃了,所以他才不理我来惩罚我。”

  “我没有那个心思,这对我来说也没有好处。”

  “那他到底是怎么了?”

  “明天是周一,你可以带他去医院查查,我还有事,先不跟你说了,再见!”

  “等等——”

  “还有什么事?”

  “你是怎么对俞致礼说舒乐的事情的?”

  “按照你告诉我的说法说的,舒乐的亲生母亲找来了,要带走舒乐,就这样。”

  “他就没有别的怀疑。”

  “他马上就要结婚了,以后会有自己的小孩,他很开心舒乐能有自己的亲生母亲照顾。”

  “哦,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俞母略带得意地对俞致礼说:“我觉得我可以做双面间谍去了。”

  “继续保持。”俞致礼也似乎很满意他母亲的表现,“她现在一定很着急,明天当她亲耳听到医生对她说舒乐得的是什么病,她会跟我们当年一样震惊的,那种痛她可以感同身受。”

  从前医生怀疑舒乐的母亲怀孕的时候情绪受到了刺激,亦或是抽烟喝酒了。他当时极力否决了,可是当他知道亦楼抽烟戒烟,他才惊觉自己对她是抱有太多美好的幻想了。她不仅抽烟而且还泡吧,在这种情况下生下的孩子能有几个正常的。可以说舒乐变成这样,她要负很大的责任。

  第二天,纪灿帮亦楼请假。亦楼带着舒乐去了妇幼保健医院,一系列的检查后,在高危幼儿医生的办公室,她得到了医生十分肯定的答案。

  “自闭症。”

  “医生,你会不会搞错了?自闭症?这怎么可能呢?”

  “他已经三岁多了都还不会说话,一直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这已经很明显了,这就是自闭症。”

  “可他会喊我妈妈。”

  医生无比同情她,她见过太多这种自欺欺人的家长了,“这不能说明什么?你必须去请个专门的老师教他说话,干预矫治他的行为,很多事情他都需要做训练。孩子爸爸是做什么工作的?”

  “他没有爸爸。”亦楼心里一阵一阵的揪心疼,泪流不止。

  “单亲家庭啊,那你有工作吗?”

  “律师。”

  “那收入还成,我会给你开个证明的,你要是想把孩子送去自闭症孩童专门的疗养院也可以,一年至少要大几万,你要有个心理准备。这孩子,你得找专人看着,你要是想上班赚钱的话,你就得把他送去疗养院,这样训练个大几年,肯定会有好转的。”

  亦楼觉得自己的泪都快流干了,心也越来越绝望。

  “我知道了。”

  “他需要很多很多的关爱,这个孩子对你来说将是个很沉重的负担,不过,你也不要把他送去福利院,这样你会害死他的,好歹是自己怀胎十月生下的孩子,已经没有爸爸了,你这个做妈妈的就要好好珍惜这份缘。”女医生劝说着。

  亦楼擦掉了眼泪,笑了,“你说什么呢?他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不要他?而且他不会是我的负担,我一定会给他满满的爱,他会好转的。”

  “有这个决心是好的,但是我得跟你说下,目前这类病治愈的概率很低,一个自闭症孩子基本上就会拖垮一个家庭。”

  就这样,在其他早产儿或者曾经是高危宝宝的家长面前,亦楼成为了大家同情的对象。

  她抱着舒乐,灰头土脸地走出了办公室。

  从妇幼医院后门出来,走到对面公交站台等车,亦楼尽管觉得手臂酸痛,但还是尽自己最大的力量抱紧舒乐。

  一辆出租车停在了他们面前,上车后,亦楼报了地址后,就将头埋在舒乐的衣领间,闭上了酸涩的眼睛假寐。

  包里的手机一直都在震动,她也无暇顾及了。

  满脑子想的都是未来要怎么办,却找不到任何答案。

  俞致礼今天一整天都心神不宁的,事实上,他有些担心亦楼,怕她承受不了这样的打击,会做出傻事出来。

  正在他一筹莫展想着要怎么找理由去联系亦楼的时候,思嘉给他打来了电话,告诉她婚纱店已经将伴娘礼服制作出来了,思嘉让他联系亦楼送去给她。

  致礼压抑住内心的兴奋,故作淡定地问:“你怎么让我送?”

  “我还有好多事要忙,你下班后帮我去送一下吧,要是不合身就尽早拿到婚纱店改。”

  “我知道了。”

  致礼拨打了亦楼的手机,一直都没人接。打电话给纪灿,也是关机状态。

  他越想越感到不安,拿着车钥匙离开办公室。

  车子一路疾驰到婚纱店拿好伴娘礼服再赶往亦楼家,没过多久,车子就停在了亦楼家楼下。

  亦楼总觉得自己好像忘记做什么事情了,等到她听到肚子咕咕叫着时,突然想起来她和舒乐还没有吃饭,她急坏了,自责的对舒乐说:“对不起,妈妈忘记给你吃饭了,你肯定饿坏了。”

  舒乐只是低着头继续抓着手中的积木,亦楼也不知道他是否听懂了她的话。

  她连忙去厨房泡了杯牛奶给舒乐喝下,然后把冰箱里的饭菜拿去微波炉热好,一勺一勺地喂给舒乐吃。

  亦楼又忍不住哭了。

  “你应该要告诉妈妈你饿了的,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呢?你应该说我饿了,妈妈。”

  “你会自己抓勺子吗?你会自己吃饭吗?”

  她真的有很多的问题要去询问俞致礼的妈妈,可是她不能够,她不想让俞致礼的妈妈得逞,她的狼狈只能在家里展现。

  她深吸了口气,对舒乐说:“没关系,妈妈一定能做好的。”

  门铃声响起,亦楼不打算理会,反正不会是纪灿。

  而她现在除了纪灿,谁都不愿意见到。

  门外的人也没再按门铃,不再有动作了。

  致礼重新回到车上,“去哪里了?会去哪里呢?”

  他再次尝试给亦楼打电话,得到的依旧是那个机械式的女声。

  “对不起,您拨打的号码已关机,请稍后再拨。”

  俞致礼觉得自己快被薛亦楼这个女人气疯了。

  他就坐在车里,决心守株待兔。

  两个小时后,纪灿给他回拨了电话。

  “你找我什么事?”

  “你知道亦楼在哪里吗?”

  “我刚离开法院,现在去找她。”

  “你去哪里找?”

  “她家啊,笨。”

  “我就在她家楼下,她不在家。”

  “她除了家哪里也不会去。”纪灿笃定。

  “我继续去敲门,直到她开门为止。”

  “你找她干吗?”

  “思嘉让我给她送伴娘礼服。”

  “你就放在物业吧,我待会去拿。”开玩笑,决定不能让他见到舒乐,不然一切都穿帮了。纪灿心想。

  致礼当然能猜透纪灿心里的小九九,很好奇当她们都知道他早已知晓一切的时候会是什么表情。

  亦楼把碗里的饭喂完后,把舒乐放在客厅地板上,自己则去收拾碗筷。

  门铃声又响起了,紧接着是火急火燎的敲门声,一声声的,亦楼的神经紧绷着。

  “薛亦楼,我知道你在家。”俞致礼大声吼道。

  听出来是俞致礼的声音后,亦楼连忙抱着舒乐去了房间,全身被寒意包裹着,因为恐惧手一直在哆嗦着。

  敲门声依然没有停止,很是扰民,亦楼没有办法,只能去开门。

  刚打开门,亦楼就走出去关上了门。

  她冷漠地问:“找我什么事?”

  致礼看她状态还好的样子,提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了,“思嘉让我给你的伴娘礼服。”

  亦楼接过包装精致的盒子,“我收到了,你可以走了。”

  “你脸色不好,该不会生病了吧。”

  “没有。”

  亦楼转身打开门正要进去,致礼拦住她,厚着脸皮说“我有点渴,想跟你讨杯水喝。”

  “我一个单身女人的家,不方便你进,免得你说我勾引你。”

  拜托!不要跟我说话,不要跟我纠缠,我快要忍不住了。亦楼紧紧握着自己的手。

  “薛亦楼,难道你家里藏着男人吗?”

  一声清脆的声音在楼梯间传开。

  俞致礼感觉自己半张脸都麻了,而力的作用是相互的,亦楼的手也麻了。

  “你干吗打我一巴掌?”

  “就是想打,谁让你赖着不走。”她真的控制不住内心的愤怒,对俞致礼的愤怒,对自己的愤怒,舒乐之所以会变成这样是他们俩共同的责任。

  她觉得自己心痛得快要窒息了。

  致礼一直握着亦楼的手臂,勒得她生疼,白皙的皮肤变得红彤彤的,然后发紫。

  两人一直僵持着,直到楼梯间传来高跟鞋上楼的嗒嗒声。

  纪灿走入两人视线里,一脸懵懂,“什么情况现在?”

  俞致礼松开了亦楼的手臂,满脸愠怒地离开。

  亦楼松了口气,纪灿跟着亦楼回家。

  “该不会被他发现了吧。”纪灿着急地问。

  “我没让他进门。”

  “那就好。我中午打电话给你,你怎么都不接电话啊?”

  “没心情,当时觉得天都塌下来了,糟透了。”亦楼觉得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了。

  “怎么了?”

  “舒乐不是话少,是不会说话,他得了自闭症。”

  “确定吗?不会啊,要是这样,这么大的事致和肯定会告诉我的。”

  亦楼猜测:“也许他们连致和也一起瞒了。”

  “真是自闭症?”纪灿还是不愿意相信。

  “是,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亦楼进入房间,发现舒乐躺在床上,已经熟睡。

  她轻轻地给他盖上了被子。

  纪灿红着眼,凑上去吻了吻舒乐光滑的脸,心疼地说:“真是个苦命的孩子。”

  “他是星星的孩子。”

  “你真的要独自抚养他吗?你真的要放俞致礼独自去幸福吗?”

  “我现在什么想法都没有,走一步算一步。”

  “亦楼,你必须万事都要想清楚。你没有未来了,除了俞致礼。他现在正高高兴兴的准备婚礼,你呢?以泪洗面,这像话吗?”

  “他毕竟抚养了舒乐多年,至少比我这个做母亲的尽责多了。”

  “他有一堆保姆,你有什么?”纪灿越说越火大。

  “我也会请的,我手头几个案子我得跟完,所以我暂时没有时间好好陪着舒乐。明天你不是要开庭嘛,帮我带我的学生去旁听下,我明天有事,还得麻烦你帮我把孩子送你父母那里替我看一天。”

  纪灿缓和了下语气,“好,你不要担心,所有的事情我们一件一件解决,亦楼,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不要告诉致和。”

  “你放心,我连舒乐是你儿子这件事都没告诉他。”

  亦楼想起了什么,讽刺地笑了,“你知道吗?以前俞致礼对我说,他不喜欢舒乐,我现在终于知道为什么了。就连他知道舒乐被亲生母亲接走了他都没有什么情绪变化。他那不是冷血,而是舒乐这样的孩子,搁谁身上都很难喜欢。”

  “你疯了,不要在孩子面前说这些。”

  “没事,他睡着了。”亦楼伸手摸了摸舒乐的脸。

  晚上,思嘉打来电话问亦楼礼服合不合身,亦楼扯了个谎,“很合身。”然后又敷衍了几句挂了电话。

  纪灿去拉窗帘的时候,无意发现俞致礼的车还停在楼下,这让她不得不怀疑,这个男人真的毫不知情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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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远远望着你,都是一种窒息 第2章   你想要的,我都能满足 第3章 回忆如墓,一生为牢 第4章 不是夫妻就是仇人 第5章 离开他,你会受伤的。 第6章 我不可以放开你 第7章 他是清泉,最甘甜的那种 第8章 时光再不至此 第9章 不是夫妻就是仇人 第10章 离开他,你会受伤的。 第11章 我不可以放开你 第12章 他是清泉,最甘甜的那种 第13章 时光再不至此 第14章 后记 人生如花,终会繁花似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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