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走！”
陈阳的话，让楚天愣住了。
“不走？”
楚天眼一眯，冷笑连连：“你知道是什么后果吗？”
“无非就是死！”
陈阳反问，眼底闪过一丝疑惑，随后又归于死寂。
他没请过律师，更不认识这个楚天，不知道对方为什么会来保释自己。
可是如今这一切都不重要了。
女儿死了，他是罪魁祸首，就算能出去又怎样？
做个行尸走肉，然后继续连累身边的人吗？
那还不如死！
楚天被他的神情震住了。
作为一名律师，他接触过形形色色的人，看过无数双罪犯眼睛。
这些人得知自己被判刑后，眼中有疯狂的有不甘的，更有绝望或后悔的。
可他却从未见过一双如陈阳这般的眼。
那眼底深处的死寂，如荒漠似死井，没有一丝波澜。
多看一眼都让人触目惊心。
陈阳垂着头坐在椅子上，任由楚天打量着他，没有半点动作。
若非胸口那几不可查的起伏，甚至让人忍不住怀疑坐在这里的，不是活人，而是一具尸体！
整个房间都安静了下来，静的能听到两人的呼吸声。
楚天定定的看着他，镜片下的眼满是审视。
片刻后，他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转身便走。
只是临走之前，留下了一句话：“既然你一心求死，那我便成全你。”
“只是你死便死了也没什么，可惜你那玲珑可爱的女儿，她还在一心想念着自己的父亲，却不知道她爸爸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
“可怜她小小年纪，就要成为单亲孩子了啊！”
“你说什么？！”
楚天这一番话，让原本陷入死寂的陈阳猛地抬起了头，随后他脸上便迸发出了无尽的激动与欣喜，猛然跳了起来。
用力之大，甚至连手腕都被手铐划破，殷红的血涌了出来。
可他却恍若未察，拼命挣扎着，猩红的眼死死盯着楚天，满是癫狂：“我女儿没死对不对！你是谁？是你把她藏起来的吗？”
“她在哪里！”
背对着陈阳的楚天嘴角微扬，缓缓转身走过去，拿出钥匙把他的手铐给打开了。
下一秒，胸前的衣服便被陈阳揪住了：“说话啊！你到底是谁，你跟秦飞明是什么关系？到底谁才是给我打电话的神秘人？”
最重要的是，女儿还活着吗？
无数问题涌上心头，几乎将他逼疯。
“急什么？”
楚天推开他，淡淡道：“该让你知道的，早晚都会知道，若是不知道的，你问我也不会有结果……”
楚天居高临下的看着他，言语间满是傲气：“我既然来保释你便不会害你，乖乖听话才是你唯一的出路。”
这一瞬间，让陈阳想起了自己被神秘人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无力与愤怒，想要起来却浑身皆是疼痛不已，半点也爬不起身，不由恨恨的一拳锤在了地上。
手背瞬间皮开肉绽，剧痛袭来，反倒让他清醒了不少。
楚天后退两步，面无表情的看着他：“想清楚了就爬起来，跟我离开。”
陈阳猛然抬头，咬牙切齿道：“我女儿到底在哪里？为什么秦飞明要骗我说她死了？你跟他，到底是什么关系？”
“谁才是背后给我打电话的神秘人？”
“回答我啊！”
早在秦飞明说倩倩死了时，他的心便也跟着死了，如今跟楚天的对话，却是又让他心中燃起了希冀。
若是女儿没死，那么他这个做父亲的，无论如何也要想办法把她救回来！
不惜任何代价！
此时的他，眼中全是疯狂与希冀，哪里还有半点之前的死寂？
这般狂热的模样，倒是让楚天小小惊讶了一番。
随后露出了一抹讽刺的笑：“先前不还是一副一心求死之态吗？怎么这一会功夫就又冒出了这么多问题？”
“看来你并不是真正想死啊！”
陈阳挣扎着爬了起来，死死盯着他：“我问你我女儿是不是没死！”
“是个男人就正面回答我！”
咆哮声回荡在整个房间，震的人耳朵嗡嗡作响。
楚天抬手掏了掏耳朵，漫不经心道：“对啊！”
他的神情，就仿佛对着阿猫阿狗一般，眼底甚至还带了几分戏弄。
“那她在哪里？”
“你要是再不回答，我便杀了你！”
“反正我身上已经背了七条人命，不在乎再多你一个！”
对于楚天多次避而不答,陈阳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这一番话说的杀意滔天。
此时此刻，满脸疯狂嘴角流血的他，犹如地狱中爬出来的恶魔一般，令人胆寒。
可楚天却是眼都未眨半分，依旧一脸淡定之态，转身道：“想知道，那就跟我走吧！”
说罢便走了出去。
陈阳抬手擦去嘴角的血，大步流星的跟了上去，不带一丝迟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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