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智妍心头流过一丝暖意。
原来许淮安也还是会安慰人的，之前所有的不愉快在一瞬间烟消云散。
她对他点了点头，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那我现在可以签字了？”
“嗯。”
签完字，协议人手一份，乔智妍回到卧室，直接把自己那份塞到抽屉里，又继续埋头码字。
十点多，她突然接到赵岩打来的电话。
本来不打算接，但想到季嘉杭被打的事情，最终还是摁了接听键。
“赵助理，找我有事？”
“让季总跟你说吧。”
赵岩听她语气不太好，也不想趟浑水。
“不用了。”乔智妍有些不耐烦地阻止他，“有什么事你直接转达就行。”
话音落，对面就传来季嘉杭气急败坏的声音。
“马上来警局一趟，把你弟领走。”
乔智妍握着手机的手指紧了紧，好一会儿才理清头绪。
“你说乔嘉瑞在警局？”
“你赶紧过来就是了。”
季嘉杭说完就挂了电话，随后又用赵岩的手机发来定位。
听季嘉杭的语气，百分百可以肯定，乔嘉瑞就是动手打人的那个。
平时他在学校里虽然算得上品学兼优的学霸，但偶尔也会给她惹事。
一个月前她还被班主任叫去学校，说乔嘉瑞最近跟一个女孩子走得很近，俩人应该是在谈恋爱，让她管着点。
乔嘉瑞在学校也跟人打过架，但都是两年前的事了，当时也是他先动的手，受了点皮外伤，被他打的那同学胳膊骨折住了一个礼拜院。
班主任死活问不出原因，就连她也撬不开乔嘉瑞的嘴。
最后还是被打的同学主动承认了错误，说自己不该一时嘴欠先开口骂娘。
乔智妍知道他平时在学校挺拽的，但没想到他会直接逃课去酒店揍季嘉杭。
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听到了他俩分手的风声。
乔智妍飞快关了电脑屏幕上的码字软件，有些心烦气躁地换了衣服准备出门。
本打算当面跟许淮安说一声，走到书房门口时听到他在跟什么人打电话也就没进去打扰，直接给他发了条消息就下楼了。
十多分钟后，出租车停在警局对面。
一下车，乔智妍便穿过马路风风火火往里走。
走到大厅门口时听到一个义愤填膺的女声，很耳熟。
“嘉杭，我们不能就这么算了，他把你打成这样，你这次不让他长点教训，他以后只会在你面前更加嚣张，必须让他进拘留所待几天——”
楚甜的声音戛然而止，乔智妍抬头正好对上她那双烧着火的眸子。
她旁边站着的季嘉杭额头上一片淤青，嘴唇处还残留着淡淡的血痕，看起来有些狼狈。
乔智妍目光从两人身上错开，看向边上的赵岩。
“警察怎么说的？”
季嘉杭伤得不算轻，她问这话时是有些心虚的，拘留几天对一个高中生来说有很大负面影响。
赵岩看了眼正在气头上的楚甜，低低应了声：“季总主动替他开解，交了罚款应该就可以走了。”
乔智妍“嗯”了声，提步就要走，季嘉杭突然开口警告道：“乔智妍，麻烦转告你弟，再有下次，我不会就这么轻易算了。”
乔智妍没给他任何回应，撇开视线阔步进了调解室。
她不敢在这个时候激怒他，有楚甜在边上拱火，季嘉杭随时可能变卦。
她再愤怒，也不敢拿乔嘉瑞的未来去赌。
调解室，听到声响，屋内安静的几个人同时抬头看过来。
乔智妍一眼便看见乔嘉瑞右脸上几道明显的抓痕，挨着嘴角的位置已经渗出了血。
不用想也知道是楚甜抓的。
乔智妍收回视线，跟两名穿着警服的青年打过招呼，简单自我介绍后，才走到乔嘉瑞旁边坐下。
时间已经挺晚了，警察也只是简单问了几句，便让乔智妍签了字去交罚款。
乔嘉瑞自知理亏，像个安静的小尾巴跟着乔智妍出了警局。
“五百大洋，你姐我白忙活了一天。”
乔智妍甩了甩手腕，作势要给他一记爆栗。
乔嘉瑞一八几的身高，身子微微一偏，轻轻松松躲了过去，又顺手扼住了她的手腕。
“你亏什么，我这不都是为了你。”
“呦，你打架打进警察局，还有理了是不是？你就不怕被妈知道了直接气晕过去？”
乔嘉瑞挠了挠略显凌乱的头发，提到温澜他多少还是有些心虚。
“我本来也只是过去问问情况，但看到那女的在旁边咋咋呼呼的，就忍不住来气。什么眼光，找一个又丑又挫还没脑子的女人劈腿，倒胃口！”
“别给自己找借口，不管怎么样，你动手打人就是不对。”乔智妍苦口婆心道：“如果季嘉杭一点不念旧情，直接把你送进拘留所待上个十天半月，你还上不上学了？妈要是——”
乔嘉瑞有些不耐地打断她。
“不要动不动就提咱妈，我知道错了还不行。你也长点脑子吧，下次找男朋友一定要擦亮眼睛，像季嘉杭这种虚荣又自私的男人坚决不能要。”
本来想教训他两句，结果躺枪的却是自己，乔智妍有些无语地白了他一眼。
乔嘉瑞其实想说，在她因为跟季嘉杭冷战茶不思饭不想的半年，那个狗东西跟另一个女孩子谈的火热。
那时候他不想她受刺激，也就忍着没说。
本以为他俩彻底分道扬镳了，谁知道没多久后又莫名其妙好上了。
搞得他一口恶气堵在心里不上不下，再看季嘉杭时，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吃一堑长一智，我心里有数。你现在只管好好学习，明年就要高考了，决不能关键时刻掉链子。”
两人边走边聊，乔智妍看了眼时间，“先送你回学校吧。”
正站在路口挥手拦车时，一辆黑色轿车缓缓驶来，最后稳稳停在乔智妍跟前。
乔嘉瑞以为是她叫来的车，打开车门坐上副驾驶的位置，随口报了地点。
是乔智妍出租屋所在的小区。
很明显是担心她的安全想先送她回去。
许淮安扭头看过来时，乔智妍随即道：“去海城一高。”
说着，弯腰上车在后排落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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