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
将养了月余，连除夕这样热闹的日子也没有赶上。
不过正月，出了太后丧期，中元节宫中很是热闹。
宫宴我和太子一同出席，我俩不得不做出相敬如宾的模样。
他不想被陛下责骂，我也不想被别人笑话。
「太子妃今日，倒是乖巧，仿佛看到了多年前的你。」太子的目光有些奇怪，似是怀念。
我不想与他说话，便故意搪塞他。「比不得殿下的赵良娣讨巧。」
他闻言，非但没有生气，反而有些得意，「怎么，太子妃吃味了？」
我不理他。
席间都是一些家常话。
陛下提到我和太子至今没有子嗣，得让太医好好看看了。
太医看谁，陛下没说。
我和太子同房几次，这七年我也不清楚。
但他抬了几房美人，良娣，也没人肚子有动静，谁有问题着实不好确定……
三皇子带着正侧妃，二个女儿一个儿子来向陛下请安时。
太子脸都绿了。
席上，我的注意力都放在谢晦身上，他安静地立侍左右，偶尔端呈上来的酒菜。
我盘算着如何让谢晦被皇上看到，在东宫他只会继续受辱。
却见他弯腰正要给太子倒酒，我站起身，他猝不及防撞翻了酒壶，洒了我一身。
我一声尖叫，引得众人围观。
「发生何事？」陛下在高台上问道。
谢晦立刻跑到酒宴中间，俯跪在地，「奴才该死，不小心洒了酒，污了太子妃的衣衫。」
皇帝被搅了雅兴，面色不太好。
我走上前行礼，「父皇，是儿臣方才起身急了些撞到了谢公公，谢公公也是无意，您就饶恕他吧。」
皇帝看了眼我，又看了眼谢晦，「能让太子妃为你求情，来让我看看是什么样的人。」
我握紧手心，这只是第一步而已。
谢晦抬头，垂眸不看上位者。
皇帝和皇后看完后，互相对视一眼。
其他知情人，也不敢乱说，不知何时奏乐声也停了，一片寂静。
「谢晦……」
「奴才在。」谢晦应答。
皇帝沉默片刻，「既然太子妃不追究你的错，那你就退下吧。」
「奴才谢过陛下，谢过太子妃娘娘。」
他退下时，我们四目相对又很快移开。
【10】
宴会结束后，
宫里宫外多了些奇怪的传闻。
比如，太子身边的谢公公从东宫调到了御前伺候，成为皇帝身边红人，各宫都争相巴结。
比如，朝廷上出了些关于太子子嗣困难，继续任太子，朝纲不稳。
商量着是否要废太子。
一时间东宫人人自危。
当天夜里，他踹倒我宫里几个试图拦着他的宫女，怒气冲冲跑到我房间。
「徐慎！你这恶毒的女人，你们徐家的女人，自己不能生养竟然在外面败坏我的名声！」
我知他这话不仅是在骂我还在骂我姑母。
「太子殿下慎言，别忘了你是养在我姑母名下，而她姓徐！没有她也就没有你的今天。」我站起身，半分不怯地与他对峙。
他毫不相让地瞪我，两腮微微颤抖，握紧的拳头，僵硬的身体，我原以为他是愤怒，还真怕他我动手。
没想到，他突然噗嗤笑出声。
「徐慎，你真奇怪，你好像哪里变了……」
他慢慢靠近我，低头打量我的脸，伸出手轻抚我的脸颊，「徐慎，平心而论，你长得比赵锦瑄好看得多，不然你给我生个孩子吧？我们的孩子一定很漂亮。
我听他的话，冷笑一声，用力推开他。
他后退两步，面色阴沉，大步上前紧紧抓住我的手腕，将我推撞在一旁的书架上。
架上的书坠落，发出闷沉的响声，惊动了门外人。
「太子殿下，娘娘，发生什么事了！」
「都给我滚，没有我的允许谁都不准进来。」
门外的人听到太子的怒吼纷纷逃窜。
我把视线重新放在李钰身上，他比我高出大半个头，其实他的身形和谢晦很像。
我在模糊的印象中，有次我靠在书架边，架层上的书卷坠落，谢晦曾将我揽住怀中，仍凭卷籍砸在他背上。
太子捏紧我的下巴，「徐慎，你不要仗着我……」
门外突然传来有些焦急的声音，「太子殿下，赵良娣有急事请见。」
李钰闻言，没有再继续为难我，
甩开袖子气急败坏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