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愧疚？！”
卫琳琅嘶哑着声音，差点尖叫出声。
她瞪大了眸子，不可置信的盯着谢长涟看。
后者眉头几不可闻的蹙起，从额角隐隐跳动的青筋来看，不难看出他此刻竭力抑制的不满。
“若不是你，当年馨儿便不可能坠崖，你该庆幸，今日她只是要你这一双眼睛，而不是你的命！”
卫琳琅听着听着，便笑出声来。
她看着面前的人，这个名义上她的丈夫，此刻正为了别的女人，要她的一双眼睛！
美名其曰，杀人偿命，欠债还钱。
可她卫琳琅问心无愧，清清白白活了一十八年，最后，被她的丈夫亲手冠上了一个‘蛇蝎心肠’的莫须有罪名，长达五年之久。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谢长涟，倘若她今日要的是我的命，你是否也会这般，毫不犹豫的来向我讨要？”
卫琳琅笑的眼泪包裹在眸中，她拼尽最后一丝希望，藏在袖中的手指紧紧攥着，指甲扣着掌心的肉，疼痛让她愈发清明。
是以，她清晰的看到他没有停留，迅速的回复：“是。”
啪——
一颗心支离破碎，卫琳琅甚至连喊疼的机会都没有。
就像当年，他迅速而准确的将罪名扣在她头上，不允许她做任何的解释一般，今日，他也是如此果断的来讨她的眼睛。
卫琳琅垂着眼睫，声音压得低低的：“若是我不给呢？”
“卫琳琅，趁着我还有耐心，你最好别挑战我的底线。”
谢长涟拧眉看着眼前人，她浑身湿透，雨水的寒气让她不停的颤抖，显的狼狈不堪。
即便是这样，她却始终将腰背挺直，一如她的性子，再怎么施加压力，仍旧不肯服输。
倔的要命。
一丝异样的情绪从心底蔓延开来，谢长涟胸口一阵发闷，耐心被点燃到极致，他一把拽起跪着的卫琳琅，粗暴的动作冲散了内心的燥热。
“我不想在馨儿的院子里见血，你若识相，就好好配合，兴许还能少些痛……你做什么？！”
一通发泄的话戛然而止，谢长涟发怔的看着软软倒在怀里的女人。
若不是抱着她，很难发现她此刻的身子烫的吓人，隔着几层衣物，都像是要灼伤了皮肤一般。
谢长涟眉头打成个死结，僵硬着身躯，双眸死死瞪着不省人事的卫琳琅。
喉咙处像是石化了般，涩哑难受，他沉了气威胁：“卫琳琅，你别装死！”
怀里的人毫无动静，谢长涟脸色愈发阴沉。
就在他扶着卫琳琅，两人要在雨中站到天荒地来时，小厮领着太医适时出现。
“王爷，秦太医请来了。”
一句话将谢长涟的思绪拉回，他面色恢复一派漠然，随手将卫琳琅往小厮身上一丢，冷冷道：“人来了，那便进屋准备吧。”
秦太医擦了把额角的雨水，担忧的看向卫琳琅：“王爷，您可当真想好了？换了眼睛，就再也换不回来了。”
回屋的谢长涟闻言脚步一顿，紧接着恢复如常，雨中传来他毫无温度的话。
“无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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